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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俩的视线在空中迅速地撞在一起。
    曾健今天看见的余非,和昨天的看见的余非,真不是一个余非。昨天是个聒噪话多影响办案的平民百姓,今天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自己最得力副队的前男友。
    身上还自带嫌疑人光环的那种。
    导致曾健不得不对着眼前的人产生点兴趣。
    余非在被他盯着看完之后,有点犹豫地走过来,曾健伸出手和他热情洋溢地握了握:“余非是吧,我是刑警支队的曾健,他们都叫我曾队。”
    “您好您好。”余非和他握住手。
    “昨天你和我们小魏忙了一晚上,真是谢谢你了,你们也辛苦了。这是你学生吧,你节哀顺变啊……”
    余非摇摇头,伸出一只手。魏秋岁和曾健一齐看向了他晃出来的手指:“他的手指甲里的血迹,能不能让法医验一下,是不是和洪晓真有关。”
    “血迹?”曾健愣了一下,魏秋岁已经先他一步跑到了解剖尸体的台面前,蹲下来看着刘友霖的手指,然后对着佟弛道:“佟主任,麻烦跟进一下。”
    佟弛这边去查验血迹的事情,那边余非把证物中的鞋底又展示给了魏秋岁看:“你看这个花纹,是不是很眼熟?刘友霖上过天台,甚至在我们之后一次进去的时候,也在外面观察,他返回过案发现场。”
    魏秋岁把鞋子翻转过来,紧接着余非又道:“他案发那晚穿的是校服,不是这件。这件衣服我从来没见他穿过,应该是新买的。”
    魏秋岁问佟驰:“这件衣服化验过了吗?上面有没有除了死者之外其他人的血迹?”
    “没有。”佟弛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摇了摇头。
    魏秋岁转眼看向在门口的陈晖彬:“立刻排查一下沿线垃圾桶,有没有丢弃的带有血迹的白津二中的校服!”
    “是!”陈晖彬喊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曾健手抱在怀里,说道:“刚才在审讯室里,洪晓易矢口否认自己杀了亲弟弟,你有什么想法?”
    他的目光不是看向魏秋岁,而是旁边的余非。
    余非抿了抿嘴:“杀死刘友霖的罪,他没法抵赖吧。”
    魏秋岁接话道:“现场的杀死刘友霖的凶器上有他的指纹,是他杀死刘友霖的直接证据。”
    “我有个想法。”余非说,“先不提杨峰,洪晓真或许真的不是洪晓易杀死的……或许是……”
    他的目光放到了那具在解剖台上的尸体身上,双眉紧紧锁着,到了嘴边的话最后都变成了死死磕着的嘴唇,直到嘴唇都发白了。
    魏秋岁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似乎也好像想通了些什么。
    曾健看了一眼表:“指甲缝隙中的血液结果尽快出来,其他的魏秋岁你有什么就吩咐下去。我现在要去找一下陈局,记住,有事就和我汇报,不许擅自行动。”
    “是。”魏秋岁应了一声。
    佟弛去了隔壁科室,于是整个室内只剩下了魏秋岁和余非。
    两个人一左一右低着头,大脑都在飞速运转中。室内安静得掉针就能听见,过了半晌,余非忽然喉头一痒,咳嗽起来。
    突兀的咳嗽声打断了魏秋岁的思路,他转过身来看到捂着口罩的余非,不动声色靠近了一点点:“你早上出门吃我给你准备的药了吗?”
    “啊?咳、咳咳。”余非摇摇头,“没看见,你那小弟一打电话给我我就出来了。”
    “……”魏秋岁叹了口气,“吃午饭的时候我给你去买药。”
    余非咳完摆摆手,指了指刘友霖:“现在就我俩,你想怎么猜怎么猜,把你瞎猜的东西说我听听。”
    魏秋岁给余非拉了把椅子坐,慢慢道:“我们今天调查了洪家兄弟的家庭情况,他们父母在外打工,两三年才回一次家。洪晓易今年二十刚过,初中毕业工龄却已经很长,弟弟出事后一直是他在照顾弟弟。”
    魏秋岁用手抵着自己的下巴:“洪晓真的腿的伤害曾经与杨峰和刘友霖有关,可能是他们俩的直接关系导致了洪晓真在十来岁的年纪终身瘫痪。他家境贫困,和哥哥相依为命,每年治疗费用又高昂,这种家庭一般……要么关系血浓于水,要么就是久病床前的哥哥巴不得弟弟快点死。”
    余非站起来绕着这个床走了半圈:“眼下洪晓真肺部感染,其实也不是特别难治的病。但洪晓易……可能不想给弟弟治疗了,弟弟可能也知道这些年一直是在拖累哥哥,想以此了结。”
    魏秋岁接了他的话:“弟弟在这之前也许和哥哥说了这么一个愿望,比如……希望用自己再和当年害他和他的家庭这样的两个人谈谈,见一面。又或者直接和哥哥说,我想杀死他们。”
    话刚说了一半,魏秋岁的电话响了。余非借机咳了两声,口罩下面的脸都有点咳红了的样子。魏秋岁站起来往外走,边把电话贴到耳边。
    “喂?找到了?”
    “魏哥,那边人说找到了,现在已经往回送了,还在那个垃圾桶内找到了一部手机,没电了,在车上充了点电看,应该是洪晓易的手机。”
    “回来直接送往技术部门。”
    “是!”
    魏秋岁边交代完挂了电话,边转身走进了一个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小姑娘正好往前走,冷不防看见了警局男神魏副支,以为看见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