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杉惊讶地缩起下颚,是的。请问,你是新宿中央分局的人吗?rdquo;
不,我是公安部门的仓木。您是哪位?rdquo;
大杉又是一惊,频频眨眼。他重新审视对方的脸孔,如此说来,这个男人就是死亡女性的丈夫?
您是哪个单位的?rdquo;
在对方催促下,大杉急忙开口。抱歉,敝人是本厅搜查一课的大杉,负责侦办本案hellip;hellip;rdquo;
他记得仓木好像是警部。这样的话,对方年纪虽比自己轻,官阶却高出一级,说话时必须稍微客气一点;虽然这点令人极不愉快。
仓木定睛凝视大杉,我是来认尸的。rdquo;
这种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反而令大杉心惊胆战。他觉得默然杵在原地的自己简直像个木偶,不禁冒出冷汗。
那真是hellip;hellip;呃,抱歉,可是现在还不能看,遗体似乎也还没有整理好hellip;hellip;rdquo;
受到爆炸直接冲击的遗体就算再怎么整理恐怕也整不好吧?rdquo;
大杉咽下口水回视仓木。此人该不会疯了吧?自己的妻子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了,听他说话的语气却好似在处理别人的案件。
这样,说是没错,但我想您最好还是别看。至少现在先别看。rdquo;
你看过了吧?rdquo;
那当然,我去了现场。所以我才劝您最好别看。rdquo;
仓木抿紧了唇,直盯着大杉不放,那双眼睛隐约带着某种让被视者不安的光芒。大杉仓皇不安地搜寻口袋里的手帕,想着公安警察果然是自己的克星,全是一些想法叫人捉摸不透的怪家伙。
仓木看着大杉拿出手帕擦嘴,突然一个转身又朝走廊那头迈步走去。大杉慌了手脚本想叫住他,终究把话吞回肚里无力地垂下手臂。仓木的背影,显示出不接受任何人忠告或命令的强硬决心。
看到仓木毫不迟疑地推开走廊尽头亮着红灯的那扇门,大杉这才回过神来反弹似地追上去。监察医喝斥仓木怎可擅自闯入的声音连走廊上都听得见。
大杉从半开的门缝之间溜进解剖室,福尔马林的气味霎时窜入鼻腔。
解剖台上的强烈白光映入大杉眼中,背着光面向解剖台站立的仓木背部,看起来只是一团黑影。
监察医是个年过五十、头发花白的男人,和大杉常打照面,对自己的主张几乎从来不退让,警方向来对他敬而远之。
看到这名监察医现在居然成了闷葫芦,和助手并肩退到墙边,大杉不禁有点吃惊。若是平常的他,对于打扰工作的人可不会这么宽容,这名监察医的做法一向是纵使面对死者家属也绝不违反规定。
监察医看着仓木的眼中隐隐带着近似恐惧的不安,这必然是仓木让对方有如此反应。但从大杉站的位置看不见仓木的表情。
室内流淌着令人悚然的寂静。只见仓木的脑袋前倾,定睛凝视着解剖台上碎裂的遗体。
大杉冒出冷汗,猛然握紧手帕。仓木文风不动,依旧一径凝视。
然后大杉才发现仓木垂在两侧的双手正静静地时而握紧时而松开。当他握紧拳头时,两手手肘便微微颤抖,松开时手指则锐利地划破空气。仓木就这么不停重复着。
大杉仿佛被催眠般出神望着他的动作,这时仓木突然向前跨出一步,令大杉惊愕抬眼。
只见仓木从解剖台上拿起某样东西,高举着摆出对光审视的动作。监察医皱着眉头张开嘴,但最后只是咳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大杉从后方探头一看,仓木拿在手上的是遗体断裂的手腕。
良久,仓木终于把手腕归回原位,退后一步。
没错,是内人。rdquo;他以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对着空气说话之后,刹那间停了一下,便猛然转身笔直朝门口走去,穿过慌忙往一旁闪的大杉身边,就这么走出了解剖室。
大杉连忙对监察医行个礼,尾随仓木身后追去。
仓木站在长椅前凝望着墙壁。大杉骤然感到脚步沉重,不禁放慢步伐。
抱歉hellip;hellip;rdquo;
这次的事还请hellip;hellip;,大杉本想这样继续说下去,却又把话吞回去。他被仓木冷然的目光压倒,直觉自己如果说出节哀顺变rdquo;这种陈腔滥调一定会挨白眼。
仓木形式化地微微鞠个躬,立刻用强硬的语气主动开口。搜查的进展如何?rdquo;
还很难说。目前正在清查笕俊三mdash;mdash;也就是本案肇事者背后的关系与弄到炸弹的管道。我想迟早会借重公安的力量吧。rdquo;
两人不约而同地并肩在长椅坐下。仓木开口说:能否请你尽量详细告诉我案发前后的状况?rdquo;
大杉的指尖敲着膝头,警部你应该不会负责侦办本案吧?rdquo;
为什么?如果公安要派人侦办,我是最适当的人选。rdquo;
可是办案严禁私情,我想上级恐怕不会批准吧。rdquo;
仓木的眼中燃起烦躁的火焰,现在跟你争辩这个也没用,总之你快告诉我。rdquo;大杉迫于无奈,只好将案情经过巨细靡遗地说出。
听完之后,仓木取出记事本。请告诉我纠缠那几个女人的游民叫什么名字。rdquo;
他自称沼田要吉,居无定所,好像常在新宿西口那一带混。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