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好笑,在现实里被管教了十年有余,可沾染上这些不好的习惯,也仅仅需要几天而已。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都有些发酸。
活着的时候嫌他们烦,谁能想到一朝分别就是真正的永别,再也不能相见。
清光、一期尼、爷爷、鹤球、……
迄今为止,她甚至眼前都能浮现起付丧神们的脸来。
鹤丸国永,是一振生的特别好看的刀,头发眉毛乃至眼睫都是白色的,干净的一尘不染。
他的脸颊白皙如玉,每次看见的时候,结萝都很想mo一下,想试试chu感是不是如同她想象的那般。
是不是如同她现在手底下的chu感一样,柔ruan的,温re的,一戳一个酒窝。
等、等等!
现在手底下的chu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
结萝登时后退几步,眼前的付丧神正是那日里绑架雄英学生的罪魁祸首。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那身黑漆漆的斗篷被他换成了白色的出阵服,脸上的妖纹和血色的瞳子也不知道被他用什么办法压了下去。
“唉?大人您未免也太薄情了吧,刚刚您摸鹤的脸的时候可不是如此疾言厉色的啊。”
白色的付丧神一脸委屈的为自己申辩着,但是结萝太熟悉他这副神色了,虽然不是同一个刀灵,但是作为同一振刀,习性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家伙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到底是结萝先摸了人家的脸,理亏的自然也是她,于是明知道这家伙是挖了坑准备让她跳,她也不得不硬起了头皮去跳。
“好吧,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鹤丸唇角一勾,细碎的阳光落进他金色瞳子里之时,给人营造出一种有光芒在流转的错觉,以至于你明知道眼前的人在算计着什么,偏生在看着这双眼睛的时候,觉得对方诚恳极了。
“大人您上次交代我们不能在现世里胡作非为,我们都听从了,但是……您知道我们这个本丸是没有灵力来源的,不仅如此我们要面对的还有时政的搜捕……”
他刚讲两句,结萝就开始心疼这群刀子精了,怎么会这么惨啊,她以前当审神者那会,付丧神虽然把她当主公,但她都是把付丧神当成家人来看待的,要是谁敢这么对她的刀子精,她一定会把他们扒皮抽筋的。
反观她成为英灵后遇见的这几个,要么缺乏灵力,被诅咒反噬,要么就是破破烂烂的,住的地方简直就是一堆废墟。
每次想起这些付丧神她就很难过,一股从心底里升起的悲凉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些付丧神明明是对抗溯回军,拯救世界的英雄,却被人当做玩物一样利用和伤害。
简直不可原谅!
她深呼一口气,将心底那股暴虐的想法压下去,才对着鹤丸问道:“你是需要我的帮助是吗?”
“是的。”对方也干脆的承认了,毫不拖泥带水。
“还请大人您跟着我来一趟。”
*
结萝跟着鹤丸国永又回到了那座本丸,其实它已经算不上是一座本丸了,只能说是一座破败萧条的庭院,就连说庭院都是过分的夸赞它了。
加州清光一看见她就迎了过来,乖巧的样子和上次刚见面就恨不得咬她一口的样子判若两人。
结萝一看俩人的做派,就晓得这次他们所求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连这种穷凶极恶的暗堕付丧神都没办法摆平,肯定是有不小难度的,尽管结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他们求她来帮助的对象时,仍旧不免心头狠狠一颤。
这个本丸的昏暗一隅有一个狭小的房间,而这个房间里关着从天空坠落而下的明月。
破旧的榻榻米上铺着几条旧被子,墨蓝色发的付丧神就这么闭着眼睛昏睡着。
他身上的被子已经被血濡湿,殷红的一片醒目的刺眼。地上是无数根骨刺,鲜血淋漓像是从血肉里挖出来的一样。
暗堕付丧神的骨刺挖掉又长,长了又挖,而为了抵抗暗堕的侵袭,这振三日月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处。
“怎么会这样!”结萝蹲下去细细查看着付丧神的伤势,被子下的身体皮开肉绽,那是强行从□□里将骨刺挖出时留下的一个又一个血洞。
就连身后两个知情的付丧神看着都红了眼,更何况是结萝?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紧,痛苦,窒息,一一向她袭来,心中的怒火滔天而起。
三日月宗近,那是天上的一轮明月,永不西沉的明月。
他豁达,宽容,一双星眸灿烂而清澈,他的双手有力而修长,他的身躯清瘦而挺拔。
无论如何,断不该是她眼前的这副样子。
“我是在万屋地下的暗街遇到他的,那时候的他被自己的审神者卖入了暗街的娼馆……人类为了自己的贪欲,多的是让付丧神乖乖听话的法子。我将他救出来之后,他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暗街……娼馆?”
结萝喃喃着,无论生前还是死后,她都被保护的太好了,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阴暗面。有关时政的历史她从不关心,夏爷爷也不会告诉她这些,她唯一的使命就是奋斗在前线,将这个世界从溯回军的手中夺回。
可她从来不知道,她夺回的这个世界竟然这么肮脏。将她深爱的人,伤的鲜血淋漓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