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内,是陆天豪执杯而立。
他的目光穿越远方,跨越时空,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
母亲的形象依然存在,却已淡薄,模糊。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离去时那决绝的背影。
十五年了,那时候自己才五岁,实在没法记清太多的内容。惟有那离去时的背影,总是若隐若现,偶而会在午夜梦回时浮上心头。
不知远在天边的母亲,可曾有过对自己的一份眷念。
“永利先生,我实在没理由相信你能知道我母亲的下落。”陆天豪淡淡应道。
“那纯属是一个巧合。只能说,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是么?”陆天豪的嘴唇很好看地抿了起来:“我爸爸去世后,没人知道我母亲在哪。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虽然如此,要想找到有关于她的线索,却也不是太难。我爸爸生前是公务员,有关他的身份资料一应具全。只要一路顺藤摸瓜的找过去,就可以找到他曾经的工作单位,曾经的同事,了解他曾经的婚姻和他的妻子……所以只要有心,应该不是那么难找才对。与其说是运气,到不如说有钱好办事。”
史提芬·永利耸了耸肩膀:“我并没有象你所说的那样去做,这是个事实。陆先生,对你的生意,我的确是非常感兴趣,我之所以那样做并不是一个威胁,而是一个诚心的表示。我希望你能考虑让我进入你的生意之中。我们合作,一起赚钱……”
陆天豪豪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加入与并购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假如你的确对我现在做的事感兴趣,我可以考虑让你加入进来,正好我现在也很缺资金。但是你要想一个人吞下,那是不可能的。”
史提芬·永利深深地看了陆天豪一眼:“陆先生,我想你还不是很清楚你现在处在什么环境之下。”
“不!我很清楚。我更清楚的是,生意永远不能依靠胁迫来完成。这是笔大买卖,你不可能捆着我的手脚来做,更不可能简单的接管我所有的关系。你需要我自愿的和你合作。既然是这样,你就不可能太贪心。所以,别把任何与武力有关的东西放到台面上作为你和我谈判的本钱……那没有任何意义。假如你想独吞,我建议你直接把枪放在我的脑袋上,看看我可会眨一下眼睛……其他人也是一样。”
“……陆先生,如果我的理解没有出现错误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无论什么样的条件,你都不可能把你所拥有的技术进行转让,哪怕以生命做威胁。不过反过来,假如双方合作的话,你到是很愿意接受。是这样的吗?”
“没错!”陆天豪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一直以为中国人的孝顺会让他们不顾一切,不过现在看来你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你不但不是一个孝顺的小伙子,而且你甚至不在乎你自己和你同伴的生命。”史提芬·永利叹息。他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信息,陆天豪根本就毫不在意。
“关于我母亲,没你我照样能找到而已。当然,假如合作的话,或者你会把这个消息免费送给我也说不定。”陆天豪露出他招牌式的奸商嘴脸。“至于我的同伴,永利先生,你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杀人狂的形象,无益于任何事情。”
“真是个狡猾的小伙子啊。”史提芬·永利低声自语:“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在社交场合中具有相当于爱因斯坦一般的智慧,不过现在看来,我还远远不够。好吧,小伙子,你觉得怎样的合作比较好?说说你的看法,或者我会感兴趣也说不定。”
“怎么?您现在已经开始确定您要和我合作了?”陆天豪问。
“哦,那首先取决于合作双方将为此付出什么和得到什么。”史提芬·永利摊了摊手回答。
“可是在几分钟前你还打算直接从我手里拿走所有关于我拥有的技术,用一种强盗式的经营方式来结束这一切。”陆天豪道:“你认为我该相信你吗?”
“看起来你寸步不让呢。”永利叹息:“想要我先放了他们?”
“那是诚心的基本表示。”
史提芬·永利哈哈一笑,他按响了手边的小铃,然后对着传声器道:“比利,我们的客人现在怎么样?”
“他们在赌场玩得很开心。那个黑人小伙子输了大概200美圆。当我们告诉他,无论输多少,我们都会帮他付钱的时候,他开始玩一千美圆一把的牌局。”传声器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老头把手一摊:“你的朋友可真贪心。我想你现在可以相信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了。”
“无论怎样的待遇,都没有自由重要。”陆天豪立刻道。
老头把头一点,对着传声器说:“如果他们想走,不要阻拦他们。”
“好的先生。”对面的声音回答:“希望您不是在被对方挟持的情况下说出这话的。”
老头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混蛋,不要破坏我和我的朋友之间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好交情和良好的合作气氛。现在,立刻干事去。”
传声器关闭。
“比利是我的侄子,说话有时候不经大脑,希望你不会介意。”老头解释。
陆天豪微微一笑。“我不会介意的。”
“那么……我们从哪方面开始?比如那个节能器?”老头把话题重新带回到了他所感兴趣的东西上。
陆天豪摇了摇头:“不,从利润上分配上开始。无论怎样的合作,最终的目的,总是赚钱,对吗?节能器也罢,欧联公司也罢,最终的目的都是钱。只要能赚钱,就有了合作的前提。唯一的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