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上风的林官心里一阵突突，他甩开秦六的手腕，极速退后了几步，说不上来刚刚的是什么感觉。
    他皱眉，正想快攻速战速决，突然觉得空气变得极为浓稠，身体好似被上了千斤的铜锁，他眯起眼看向自己的手掌。
    指尖微微颤抖，他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速度迟缓得好像是在慢放一样。
    他的通讯被打开，弹出来一句话。
    “一句小朋友，打你一下。”
    休息室里桓杜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看着场上一边倒的局势有些咂舌，林官这么……弱鸡？
    看台上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黑色机甲将白色机甲一个肘击，摁进地里，黑色机甲蓄力，邦邦邦地敲着白色的脑壳壳。
    他接连敲了五下，硬生生地把白色机甲敲得下半身消失在地里。
    “……”
    一片寂静无声，大屏幕上打出“我爱小石头胜”的字样。
    最先出声的居然不是主持人，看台上一个恍恍惚惚的观众，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黑色机甲俯身，摸了摸白色机甲光溜溜的脑袋，声音开了外放：“再见，小、朋、友。”
    看台上瞬间炸了开来，秦六却没工夫理会了，他匆匆回了通道，甚至来不及回休息室。
    他给桓杜发完消息就找了个小角落，身形瞬间消失。
    一只手环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到墙壁以后，颤着倒了下来。
    不久以后，一只手捡起它。
    虚拟捏着手环，刚要冷下脸，一片细细的叶子从手环上生出，沿着手环饶了两圈，它挺起上半截，在手环上戳了一下。
    青年的脸投影出来：“小虚，我下线啦！以后找你玩呀，这片叶子你千万收好，有什么事情就戳三下，我马上就来！”
    他语速很快，叭叭叭地说了一连串，气儿都没换一下，因为旁边有人，他咬字也轻轻的。
    虚拟还能听见几声气音夹在里头，他一个转身，出现在一个纯白的空间。
    空间里反反复复传来同一段话的声音，虚拟放下手环，声音还在继续。
    他伸手在叶子上戳了两下，那叶子立马精神起来，拿叶尖尖对准他。
    他不动，那叶子又慢慢地缩回去，缩成短短的一截，扒拉着手环，似乎在休息一样。
    虚拟仿佛得了乐趣，一遍又一遍地逗叶子玩，却始终没有连续地戳三下，那叶子也不知疲倦地伸出去，缩回来。
    秦六这么着急离开，是因为他感知到将军的精神体动了，他连忙也跟着离开虚拟的小世界，回到现实中。
    秦邯还没睁眼，先听见了电视剧的声音，随后一棵格外热情的草草，紧紧贴在他的脖子上，不肯下来。
    将军睁眼坐起，小心翼翼地掰开他六片叶子，托在手里，他温柔的声音还有些低哑：
    “怎么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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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官：小朋友
    秦六：敲你脑壳壳！
    将军：小恩人
    秦六：抱抱要抱抱！
    第19章
    草草不说话，在他手掌心里瘫成一张饼饼，六片叶子朝四周散开，叶脉清晰可见。
    秦邯弯起一根手指，顺着他的脉络轻轻地抚摸：“不开心？”
    秦六竖起一片叶子摇摇。
    秦邯拿出一颗灵石：“饿了？”
    一片叶子卷走灵石，又摇了摇。
    秦邯猜不出来，就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撸他的叶子，然后被草草整个裹起来。
    秦六像绿色的绷带一样，把将军的手指缠了一圈又一圈，把原本修长的手指裹得看起来胖嘟嘟的。
    秦邯尝试性地弯了弯手指，叶子缠得不紧，松松的，没让将军感觉到有什么血液不通的难受。
    扭了半天，秦六小声地给他传音：“你去了好久啊。”
    秦邯手指愣在空中。
    草草还在欲盖弥彰，两片叶尖尖一碰一碰的：“我也不是那什么，就是，嗯，反正……你去了好久啦。”
    他刚说完，两片戳在一起的叶尖尖都被秦邯握在掌中。
    将军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想我了？”
    草草一瞬间松开了裹着他手指的叶子，但忘了两片叶尖尖还在他手里呢，他在半空中胡乱蹬了几下。
    秦六：“没有没有！”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将军的一颗心被他蹬得一颤一颤的，声音越发柔和，语气却更加笃定：
    “想我了。”
    秦六索性放弃了挣扎，叶片笔直笔直地朝下竖着，宛若一条废掉的咸鱼。
    秦邯不再逗他，他拎着咸鱼草草贴回脖子后面，轻笑着：“出去看看。”
    假装是纹身的秦六偷偷调整了一下位置，叶子搔得将军紧了紧肌肉。
    秦六挪着挪着突然拿叶尖尖戳了一下他，有些迟疑：“好像忘记了什么？”
    已经打开门的将军：“……”
    门口，被捡回来之后，就吃了一片叶子的狼崽子横躺在地上，舌头在外面吐着。
    看见两人，狼崽子扑棱了两下短短的后腿，愣是没站起来，眼睛不断地睁大又眯成一条直线。
    秦六：“……”他仿佛看见一抹透明的灵魂从狼崽子身体里飘出来。
    将军轻咳一声，正要抱起它，脖子后面被草草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