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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一国之君,学坏了啊,要是贾总管知道了恐怕得打死我。”秦时说。
    皇上挑了挑眉,“那也是你教的,可不能怪在我身上,所以啊,被打也是不关我事,但是呢,我或许会稍微安慰安慰一下,这个时候提前多分你一点饼表示慰问。”
    “还真是特别心胸宽广的安慰啊,那么我就感恩戴德地接下来了,对了,此时此刻是不是该恭恭敬敬地喊一句谢主隆恩?”秦时问。
    皇上咳嗽一声,端正姿势,义正言辞地说:“应该先跪下来,五体投地然后喊一句谢主隆恩,这样做才是符合规矩,你这等村野草民怎么这么点小事都不懂,太令朕生气了,还不快点表示表示畏惧之心!”
    秦时相当配合地惊恐道: “恕草民文化程度不高,这就给圣上行叩拜礼,以此表示草民心中对您的崇拜犹如黄河之水滚滚而来永不停歇。”
    说着作势要跪,演技堪称是一绝,皇上却是再也绷不住义正言辞的表情了,大笑起来停不下来,眼角的泪都流出来了快要喘不上气,“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
    “喂喂喂,哪有你这样的,演到一半就卸挑子不干的。”秦时不高兴的说,但嘴角勾起。
    皇上勉强咳几声忍住笑意,“抱歉了,那我们重新来一次?”
    “晚了,过了这村就没有了这店,今后也别肖想了,提前讲清楚,我可是很认真的哦。”秦时坐在石头上自己给自己掰馕饼,今天晚上再不吃完就要被一群小兔子包围了。
    “李兄。”皇上忽然定定的看着他,声音很轻很轻地说:“……我真的很高兴,你只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普通人,而不是有着同我一样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这样,真的太好了。”
    第107章 往事不堪
    掰饼的举动停了下来,气氛一时间变得寂静,黑漆漆的夜幕下,橘红色的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地上的屑渣清理得一干二净,灰扑扑的小兔子们习惯性地理了一下脸,大概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对待秦时的警惕性完全没有以前那样强了,懒洋洋地趴在距离火堆不远的地方取暖。
    没有把注意力分出去,秦时看着这个时候低头的皇上,火光照耀着脸庞,浓密细长的睫毛阴影一颤一颤,垂目的视线方向始终对着面前的地上,也许是后悔着不该忽然提起这么沉重隐喻的话题。
    “听起来,你以前日子过得不是很顺利。”
    似乎是惊讶于秦时在短暂的沉默后接下了他的话,皇上抬起眼来,望向身旁坐着的秦时。
    对方的表情没有发生多大变化,除了瞳孔深处的情绪,无关试探和好奇或则被迫,那只是关心和不包含丝毫坏意的倾听,就像在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愿意成为他的树洞顺带帮忙有没有合适的办法可以解决问题。
    就像是发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他拿手背掩饰地蹭一下两边隐约发烫变红的面颊,心脏扑腾扑腾的跳,浑身上下都灼热了起来,并不是经历太少而出现的大惊小怪,正是因为他经历太多,身为一国之君即使是令人感到不舒服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必须掩埋着不能见光,长此以往逐渐脱离了人的正常生活习惯,形同一个符号,只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贾总管、辛延盛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伴君如伴虎又哪敢太过于走近呢。
    唯独这个人,不知道是胆大包天还是神经粗大得像个傻瓜,一点也不在乎这么深入的问会引来什么样子的可怕后果,只当他很需要找一个人来倾诉心里的苦闷,所以就自愿地来了,此时此刻坐在身旁一脸认真的听着。
    他很想要摇头说没什么,但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这个黑漆漆的夜晚太过孤寂、又也许是这簇燃烧得热烈的火堆……好多年没有打开的话匣子慢慢地开启了一条细细的小缝隙,唇轻微地动动,上面蒙灰的心里话说出来仿佛吹走了一层显露泛黄回忆。
    “……皇室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亲情存在,不管是看起来多么亲近的兄弟还是父子,在巨大的欲.望和权利的面前全都不值得一提,我以前说过吧?年纪最小的我上面有很多的哥哥,十几岁、二十多岁、四十多岁,过生辰的时候每一个人都送了相当漂亮精致的礼物,笑脸相迎地举起来抱抱亲亲。”
    “可就是他们里的其中几个暗地里收买了奶妈,在我的饮食里面下了不易察觉的慢性毒.药,每天每夜直到终于被发现,而我已经是落下病根无法根治了,他们爱我吗?想来有时候是有一点的,他们恨我吗?这也是肯定的,多了一个新兄弟就是多了一个竞争者,若是长大,带来的麻烦并非一星半点,所以要趁还在萌芽的那段时间连根拔掉。”
    “说不恨他们是假的,但扪心自问,若是换作了我会不会这样做呢?无法回答,只是那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渐渐的远了,再追忆也得不到答案,你也无法问死人问题不是吗?”他笑了一下略微苦涩,发丝落在额间,撩了撩但依然靠着耳后根掉在了肩膀上,软软的掺杂一根不明显的半黄半白色,秦时这才注意到他的脖颈后面的发丝已经有很多萎白了,仿佛在消耗着身体里的生命力。
    讲得太久忍不住掩嘴咳嗽几声,原本稍微有点血色的面容又退回来了苍白,回忆太勾人,一旦陷进去便好像永远不能停下,“人的一辈子不能放下的死结有很多,区别仅仅在于是崭新的还是陈旧的,我至今也没有办法毫无压力地面对丞相,就像不知道到了现在他对我是否心里还存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