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骞看着他消失不见,嗤笑一声道:“生意场上跟我斗,你小子还嫩得很。”
离开了胡子骞的府邸,秦时在回去香料店的路上慢慢踱步,这不是一次能够简单解决的小插曲,胡子骞是打定主意要搞他,若是不赶快想出一个解决方案来肯定是要如他所愿了,但是……究竟应该怎么处理……
他抬头望天,一轮明月悬在黑夜里,皎洁得像银色的珠光,等等,脚步突然顿住,银色……银……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银子,正是当初牛夫硬塞给他的,至今随身携带着,方便等到某天见着了可以直接还回去。
还记得,牛夫讲过拥有着一个养牛场,要养牛的话场地一定得大可能顺带屠宰,也就是说,若是牛夫愿意改变场地的经营模式,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的修建和增加技术工便可以解决此时此刻的燃眉之急,唯一的问题,就是牛夫的养牛场究竟在哪里?
本地人总是消息格外灵通,他们的交际网里有无数的路线方便随时随地的抽取想要的人或则事,秦时回去找了钱广瀚讲讲这个临时想到的方案,听完,钱广瀚觉得这简直就是寒冷得要冻死的大雪中送来了烧火的一堆炭,没有比它更及时更好的办法了,当即义不容辞地拍着胸脯表示这个寻人的难题就由他来搞定。
才过几天就找着了牛夫的养牛场,秦时与钱广瀚一起前去,牛夫面对突然登门拜访要求合作的两个人倒是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潦倒破地方居然也会吸引来这么不缺钱的生意人,更没有料到以前搭顺风车的看似没有活干的无业游民竟然还身家千万。
亏得他自己那个时候十分同情地委婉意思可以给他提供一份活干来养家糊口,还偷偷塞了一点钱在对方身上,此刻回想起来真是太羞耻了。
牛夫把遮阳用的斗笠遮盖在仿佛红霞的脸上,不好意思直视秦时,那么有钱的人怎么会屈尊来他这里养牛呢,心里一定是在笑吧,他这张老脸都见不了人了。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对于他们的合作意向,牛夫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谁都想多赚点钱,把堵着的身子从大门口让开请他们两个人进来在屋子里慢慢详谈,这让揪着焦虑不放的钱广瀚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还以为会吃闭门羹,有商讨的想法也算是增加了几分成功的几率。
只是他嘴笨得很,不晓得面前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养牛场主人是不是其实也贪心得很,要是谈得不愉快,他们此行白来就算去找别的地方改造也不行了,资金周转不过来,哪里还有一个个上门商讨的时间,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秦时的身上了。
他们三个人坐在屋子里,秦时作为东家主动充当起了说客,描绘大概的未来蓝图和利益,向牛夫证明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绝对是互利共赢的。
经过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的谈妥了,钱广瀚松口气这才卸下了一直以来备受煎熬的重负,牛夫也很满意这次的结果,他没有失去养牛场依然能够从中获得利益,甚至比以前来得更加轻松。
于是这个问题就这样完美落下了帷幕,养牛场被迅速改造,招进来许多工种,雪花飘过来般源源不断的订单也开始了正式生产和销售,所有人都很满足,除了最近才得知这个消息的胡子骞。
“该死的,这个混蛋居然这么好运这么快找到了解决方案。”戴着玉扳指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胡子骞愤怒地说,“他是高兴了却浪费了我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那么多的屠宰场能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专门管理这个的,更别提里面还有一些压根就不能用的垃圾货,到头来还是要卖给别人。”
王管家在旁边试探地问:“老爷,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心不在焉地转动着大拇指的翠绿色的玉扳指,胡子骞靠在椅子前慢慢思量对策,窗户外面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秋风扫落叶,几片干巴巴的飘到了屋里看着格外碍眼。
王管家忍不住嘀咕几句,“这群下人,平时真是好吃懒做惯了也不知道清理干净这些杂草枯叶,秋季本来就容易天干物燥,若是自燃起来那还得了,等会得好好说道他们。”
“慢着,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胡子骞突然道。
王管家愣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额……这群下人,平时真是好吃懒做惯了也不知道清理干净这些杂草枯叶?”
“不对,不是这一句。”胡子骞否认了。
王管家又尝试道:“等会得好好说道他们?”
“也不是这句,就上一句。”胡子骞还是否定。
王管家想起了胡子骞指的是什么,于是道:“秋季本来就容易天干物燥,若是自燃起来那还得了。”
“没错,就是它。”胡子骞肯定了这句话,他拍打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拾起经过外面飘到了屋子里地上的其中一片橙红色的枫叶,它在手里晃动发出沙沙的细微响声,渐渐眯起了眼睛,“想要跟我斗,好啊,那么我就让你好好吃一吃苦头长长记性。”
走在已经被改造完全的养牛场大道上,钱广瀚瞧着周围蒸蒸日上的劳动场面喜不胜收,时不时还有人从旁边过去朝他们问好,他也笑脸相迎地点点头。
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唯独秦时还在不断精进夜间巡逻的人手,他实在搞不懂这有什么好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