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胆子这么小!又没烫着你!”小白又不满地说了一句。
“怎么了,没烫着人吧?……小白,你快站起来我帮你擦擦!”庄茹从厨房跑出来,还以为黄静打翻了小白的杯子给烫着了,她刚拿毛巾伸手要帮小白擦去前襟上的茶叶,小白一伸手就给挡住了,不悦道:“我怎么会被烫着,多事!”
白少流从来都没对她们这么凶过,此时吆三喝四感觉挺好,觉得很有点痛快。坐在他对面的清尘看见这一切张大嘴忘了说话,这时才反应过来道:“小白哥!你不对劲!在外边遇到什么事了?欺负黄姐姐干什么?谁得罪你了?”
谁得罪我了?小白此时心里一惊,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呢?好端端地和黄静与庄茹过不去,人家对自己很好啊?……老天,原来如此!小白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的情绪很不对,也想明白了原因,都是因为中午与吴桐一起练功。
在那种情况下两人的意识是互相感染的,虽然在行功时小白的定念压住了吴桐的躁动,但自己也并非不受影响。等到回到家中时,吴桐给他的躁动情绪仍然留有余念,使他不自觉地烦躁易怒。想到这里他心中立刻一阵警醒,自己想帮吴桐是好事,可不能一不小心让吴桐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这修行还真不简单,不仅在于那一时的练功打坐!
第104回 心明无染曰知常
小白警醒到自己受到了吴桐的情绪感染,不自觉中变得烦躁吓着了黄静,看着黄静站在面前不知所措眼泪直打转的样子,心下也一阵歉然。将水壶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来拍着黄静的肩膀道:“真不好意思,刚才在想别的事情走神了,你没事吧?”
“你吓坏我了!”黄静长出一口气终于说出话来,水壶突然落地的时候确实把她吓坏了,自己好心好意给他倒茶,小白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现在听见小白道歉终于回过神来,人不哭了但是眼睛一眨眼泪却淌了下来,小白赶紧一伸手搂住黄静的肩膀拍了拍,像哄小孩一样说道:“不生气了,不害怕了,是我不好!”
清尘:“道歉就道歉,你搂着黄姐姐干什么?身上全是茶叶把人家衣服也弄脏了!”
庄茹看了清尘一眼忍不住笑了,在一旁道:“幸亏小白的手快把水壶接住了,否则还真会烫伤人……一点小事情不至于这样吧?小白快去换件衣服。”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这天晚上小白回到自己卧室,坐在那里回想此事也有点后怕,幸亏自己手快又懂法术没让水壶落地也没让热水洒出来,否则一壶热水落在黄静脚面上真的会伤人。小白想明白一件事,或者说想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白毛对他常说的“知常”二字,这也许就叫悟性吧。
任何一种修行都不是那么一个时辰的打坐练功,行走坐卧当中都是修行,自己用定念压住了吴桐的狂躁,但是同样要每时注意这种躁动在自己心念中如何化去不为所染,不仅仅是当时搞定了吴桐就算成功。白少流这个人的心性很好,以往的修行不自觉中就能达到知常的状态,但这一次不同了,他不得不被动地接受吴桐的情绪感染。
那么何谓知常?就是指时时自省,使灵台明静不为纷扰所染,最终达到自然而然无可沾染的境界。这就是“摄欲心观”的次第:能入、能守、能破。想明白这一点,小白的举止不会再失常,但烦躁压抑的心情一样没有消失,人不是想安定就能安定的,小白此时的功夫未到,只有从时时自省言行开始做起。
小白又想起了白毛的叮嘱,要他子时修行“内息外感”与午时修行“外境内摄”同步进行,互为补充,看来真不可偏废。他的修行起步是清尘所授的形神相合,最终达到形神相安一体而初入门径。从通常的修行方法来说,一般说先安形才能安神,但如果神不终究安则形也难定。而白毛现在要求他的修行,实际上是子时偏重于形,午时偏重于神,以形定而安神。
想明白了就立刻照做,小白换上衣服推门准备出去,黄静已经下楼回自己家了。清尘和庄茹还坐在客厅里说话,见小白穿戴整齐很是意外:“你要出门吗?这么晚还有什么事?”“你们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夜里出门去练功,天不亮就回来,不用等我!”小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开口就是说实话。
清尘站了起来:“又要夜里出去练功,像以前那样?家里不行吗?”她说的以前那样是指小白曾经在海滨栈桥上夜夜打坐。
白少流:“家里不行,我要到英流河的河底去。”反正现在庄茹也知道小白是个修行种种神奇法术的非常人,他说话也不再隐瞒。
庄茹吓了一跳:“河底?这大冷天的你要去跑到河底区,而且还是半夜?上次半夜出去回来说是冬泳了,结果病了一个星期,这病刚好你怎么又要去冬泳?该不会又遇到什么事了吧,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你情绪就不对。”
白少流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锻炼,不会再有事了,我会小心的,而且从今天起我恐怕每天夜都要出去,你们不用替我担心。”
庄茹:“每夜?你不在家里过夜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显然又有了别的疑问。
清尘站起身来道:“小白哥,我和你一起去!……你说你去练功,我们也要知道你去了哪里才放心,庄姐姐,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