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妈:“覆水难收,你就当他陆慎非是一盆被你泼出去的水。”
从爸:“人要往前看。”
从妈手一扬:“前面还有一大片草原!”
从爸配合:“等你采摘!”
你们那个老友诗歌社是不是还没解散。
从煦听得直笑,笑倒在沙发里。
笑得从爸从妈直瞪眼,深怕他这是受了离婚的刺激。
鲁达达也没憋住:“你这么笑,是因为悲极生乐?”
从煦坐了起来,悲什么悲,也听出了一些情况:“你们现在这么紧张我,是因为我失忆之前,就让大家担心过吧?”
鲁达达赶紧闭嘴,从爸从妈齐齐噤声。
从煦没有问,起身,绕过沙发,走到从妈从爸身后,搭着夫妻俩的肩膀,搂着他们,认真且诚恳道:“爸妈,我真的没事,不是装的。”
从煦:“我好歹也是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比谁都惜命。”
从煦:“和命比起来,离婚又算什么?”
从煦:“你们就我一个儿子,我最亲的人也只有你们,你们心疼我,我就算不为自己,为了你们,也要珍惜我自己这条命,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怎么可能为感情为离婚去纠缠难受?”
从煦:“你们刚刚不也说了吗,人要往前看。”
他捡回这条命,从此之后,只会往前看。
离婚的事捅破,安抚好父母,接下来,就是鲁达达。
鲁达达是在从煦的卧室一五一十交代的。
概括起来,大概就是,鲁胖子这么多年,一直在瞎折腾生意,这里干一票,那里捣两下,手里的项目多如狗,更是银行借贷部门的常客。
既然要借钱,自然要有担保人。从煦,就是鲁老板的担保人。
前前后后总共担保了七个项目,借了六次钱,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万、上百万。
幸好,项目都赚到了钱,其中一些还赚了不少,借的钱也都连本带利的还了,年末还有分红。
唯一不好的,就是鲁老板脸皮太厚,每次都逮着从煦一个做担保、借钱,这不,最近这项目,资金流水就不太转得起来,眼看着快要弹尽粮绝。
从煦听完简直没脾气了,问鲁达达:“我是羊啊,你就逮着我一个薅?”
鲁达达叹气,上来就是三个字:“你不懂。”
从煦挑挑眉,表示愿闻其详,什么叫他不懂,不懂什么。
鲁达达:“你只记得学校里那些事了,不记得毕业之后的。”
鲁达达:“学校里过得多简单,你帮我带饭,不还钱也没关系,我下次帮你带饭就当还钱好了。出了学校,哪儿是这样的。”
在社会上,人和人相处,最好不要提钱,朋友之间也不要,因为大家都混得不容易,钱也赚得不容易。
鲁达达朋友多、生意伙伴多又如何,最后找来找去,只有从煦愿意帮他。
从煦闻言揶揄:“原来我还是个烂好人?”
鲁达达皱眉:“说什么呢?骂我可以,不可以骂你自己!”
从煦笑。
鲁达达也笑。
见微知著,将心比心,从大学到社会,从舍友到朋友,一个有需要,一个帮,一个车祸,一个第一时间过来守在病房里,这份情谊,谁都珍惜。
不过……
从煦:“以前我签了担保,以后不一定会签了。”
鲁达达“嗨”一声,大大咧咧,说:“没事儿,我也不准备再乱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