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多了解林盈袖的秉性如何,将来县主嫁过去,好歹知晓婆母的脾气如何。这两家都是有心结交,林盈袖也给安国公夫人那边下了帖子。
其余几家不算太熟,林盈袖也邀请了,有的几家应承,也有几家敷衍着,林盈袖都记在心上,等下帖子的时候便有了分寸。
下帖子邀请的不来,主人脸上难堪,受邀请的也为难,所以请客也是一门学问。
这些都是方才悄悄请教邓氏来着,这些事儿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事情。
宫宴上的菜看着虽然精美,但味道如何就不太好说了,基本上菜都是冷的,而且也不能像家里一样自在。
随时听着上头娘娘们说话,娘娘们动筷子,底下跟着动筷子,上头放下底下也要跟着放下。这顿饭吃的实在不是个滋味,林盈袖不禁替几位年纪大的担心,她都险些支撑不住,更何况这些老人家?
宫宴以后,各自回府,三品以上的都是大轿走在前头,后面是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马车走在后头。林盈袖只有几个相熟的,互相道了别,先服侍着老太太上轿,而后才自己上轿。
回到家里,老太太让先别走,叫住林盈袖问话。
“听说你给好几位夫人家都下了帖子,你搬迁的日子请了人?”
看老太太的脸色不好,林盈袖陪着笑脸说道:“我一向与这些夫人们走动少,邀请她们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往日在这里院子窄小,不好请人,今儿镇国公世子夫人还问起来,我随意扯了个慌圆过去。一次两次还好,若是都不来往只怕别人说咱们裴家托大。”
一席话把老太太堵的哑口无言,好半晌才道:“你搬那边本是小事情,悄悄的也就罢了,怎么反倒四处嚷嚷,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家容不下人。”
林盈袖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若是觉着二房出息碍着长房长子的眼,大可直接明说,这么藏着掖着她也只好装听不懂。
其实老太太应该没这样的想法,毕竟裴垣也是她的亲儿子,今儿在宫宴上不少人恭维老太太,也是说她有个尚书的儿子。
“婆母大约是觉得我的出身会让二老爷和侯府蒙羞,所以才不让我出去见人,也不让我结交这些夫人们。”
“但是婆母可曾想过,我们二老爷迟早要分出去,现在还有大太太出去,往后大家都知道我托大拿乔不与人接触。于二老爷的前途是大大的不利,二老爷自幼苦读,又在老太爷屋里的姨娘、您的妯娌们重重算计中吃过不少的苦头,您难道非要他一生碌碌无为?”
老太太低眸看着还戴着正二品冠的林盈袖,一字一顿地道:“我不过白问问,你反倒说这一车挑拨我们母子的话。我若不想二郎出息,他能有今日?林氏,你穿着诰命服我就不罚你,哪怕你家二老爷将来官居一品,你也得敬着家中长辈,我做什么还没你说话的资格。”
林盈袖福了福身,道了声告辞,准备着回屋里换衣裳,今儿真是累狠了,头上的冠儿比她这个小脑袋还要重,身上的朝服也重的不行。
林盈袖才走到门口,就见莫氏换了便装过来,她看林盈袖的眼神有些古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让林盈袖先回去。
几个婆子正在扫道上的积雪,两个丫鬟搀着林盈袖往她的屋子去,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到?
偏老太太连换衣裳的时间都不给,直接进门就叫过来训话。
“要不然往那边芳姨娘屋里坐坐,我去叫小轿过来接太太?”
老太爷也是才回来,没往老太太屋里去,多半是去了芳姨娘屋里,她这会子去倘或遇见该多尴尬?
“罢了,我慢慢走罢了。”
老太太才训斥说她张扬,要是知道她巴巴儿等着轿子来接,不知道在背地里又会怎么说。
谁知道才说完,就见她屋里的四儿领着几个粗使的婆子抬着小轿过来,迎头看见林盈袖,笑道:“可是巧了,老爷见太太没家去,猜是从老太太屋里来,还真猜着了。”
看着轿子,林盈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扶着丫鬟的手上了轿子,接过四儿递过来的暖手炉。
这个四儿虽然有些淘气,大事上还是不失体统,又是家生子,家中打听什么消息派给她,保管能打听出来。
除了宫宴,宫里也赏赐了东西,林盈袖领到两筐进贡的葡萄,金银裸子各一百,红珊瑚珠手钏四对。东西虽然不多,但这是宫里的赏赐,自然稀罕。
明儿是初二,家中女眷们都要回娘家,林盈袖除了要回林家之外,周家也是要去一趟才好。那边虽说是先头太太的娘家,不过邓氏在宴席上嘱咐她了,初三务必过来。
回到屋里换了衣裳,秋月带着两个丫头捧着匣子过来,说是五房四奶奶和五奶奶私自孝敬的。林盈袖打开看了一下,一个匣子是外头卖的荷包,大约有四五十个,另一个是各色香料。
那两房是庶出,本就不受重视,即便分家也分不到多少东西,难为她们有这份心。
林盈袖让收下,问秋月,“那边怎么说来着?”
“两位奶奶说,本该过来给婶子磕头,知道婶子年下里忙不敢过来打扰。东西不是什么精贵之物,留着给您赏人。”
秋月顿了顿,接着道:“送东西的嬷嬷和两个小厮我都赏了一吊钱,另外每位奶奶给了两匹缎子,两个荷包里各装了二十两银票,金银裸子各一个 打发回去了。”
林盈袖点点头,秋月如今也历练出来了。
还有一张礼单,这是老太太娘家的秦大奶奶送来的,各色干果两斤,熏干的野猪一口,两盆水仙,还有一只外国来的波斯猫,两对缠丝玛瑙手钏是送给林盈袖这边的两位姑娘,文房四宝一套给了裴建章。
这秦大奶奶倒是有点意思,林盈袖见秋月不说话,便知道她没给那边回礼,想了一下,叫秋月记下,“那边三位姑娘每人百合玉簪一对,荷包里装上金银裸子一个,上回的珍珠不是做了几对耳坠子,放一对。哥儿们文房四宝一套,上次回来的大海螺每人给上两对。彩缎四匹,织金衣裳一套,今儿得的珊瑚手钏给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