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答应了如果你成功了就给我机会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言末看着安冉喃喃到,然后和那具已经开始变得冰冷的尸体并排躺在了温热的水里,这个浴缸很大,大到足够容纳下两个成年男人的身体。
热水很快淹没了安冉的头顶,“他很快就会死的。”源零看着浴缸里的人,语气冷酷,“他应该觉得幸运,很快全世界都会为他的爱情陪葬。”
真是痴儿,言末长叹了一口气,安冉的决绝和固执注定了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陪伴自己死去的爱人,就算把他换成别的人也不见得会有多好的结局。
至少没有希望死得时候也不会那么难过,言末这样想着,对着源零开口:“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先去看看苏鸠那边的情况。”
灵魂的速度总是极快的,特别是它知道目的地在哪的时候。几乎只用了一秒,言末和源零就到了苏鸠住的地方。
极其干净的地方,大厅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半点污垢。设计也非常独特,只有简单的黑白两色,让人一进来便觉得压抑。东西一丝不苟地摆放着,鞋子也摆放得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是有人穿过。
玄关对着的半身镜也亮得惊人,言末瞥了眼镜子毫不意外地看到镜子里头什么也没有,他端坐着对方的沙发上,灵魂轻飘飘的,坐的地方自然也没有陷下去。
等大约过了五分钟苏鸠才开了门进来,保镖们守在门的外侧,没有吩咐绝不敢踏进半步。
珠子突然变成了粉末显然让苏鸠的任务完全泡了汤,把东西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抚平了所有的褶皱男人才把它放在了衣架上。摆放到一点位置都没偏,苏鸠才进了盥洗室把额上出的汗抹去。
只是一个脸部清洁而已,他就在里头待了近两个钟头。言末起身跟着他后头饶有趣味地看着对方用了十种清洁方式,冲了一百多道清水几乎要把那张俊脸洗得脱皮才住了手。
作为一个男人,苏鸠的力气并不算小,这么折腾下来,那张白如冠玉的脸不可避免地变成了红色,不过显然苏鸠并不在意,拿崭新的手巾把那些水珠擦掉之后就直接离开了盥洗室,连镜子里的人都没瞅上一眼。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了,是那位要言末手里东西的拍卖会主人打过来的电话,苏鸠开了免提,那个男人的声音就透过电话线传了过来,非常令人心醉的声线,低沉悦耳充满了引人犯罪的诱惑力。
“很抱歉乌先生,原本我已经把东西拿到手了,但不知怎么那珠子就突然消失了,而且珠子的主人也突然昏倒在了地上,估计现在都没能醒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拿别的东西来。除了这一项,我可以为您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只要您愿意给我这一个机会。”
电话那头却传过来非常愉悦的声音:“不,苏先生您在开什么玩笑,东西已经被您送过来了不是吗?您要的礼物我已经叫人送货上门了,祝您生活愉快,如果有机会,希望我们下一次还能够合作。”电话瞬间被掐断,留下苏鸠怔在那里,满脸的难以置信。
过了大约两分钟门外头果然响起了保镖的声音:“苏先生,刚才有个哑巴快递员过来送了东西给您,包裹上头写着乌元,好像是个盒子。”保镖是地地道道的M国人,华语的发音不大精准,说起话来舌头总是卷着有点儿含糊不清。
保镖话音刚落门就打了开来,露出苏鸠那张极其俊秀又苍白得近乎诡异的东方面孔,这一次他的脸上难得有了血色,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非得带了手套才肯拿过他们手里头的东西,只是嫌恶地看了他的收一眼,便把那包裹夺了过去。
包裹是以快递的形式寄过来的,不大也不沉。言末看了眼上头的字,寄件人的姓名分明是乌杬二字。这名字念起来有点儿熟,只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了。言末很快把这个问题抛至脑后,看着苏鸠把那包裹拆开,露出一个黑色丝绒的盒子。
把盒子外头的丝带扯掉,一个小小的酒杯躺在那里头,雕龙画凤的碧玉杯,底端刻着一个小小的苏字,那杯子刚制作出来的时候本是纯粹的碧色,但现在杯壁却染上了点点暗色,像是干透了的鲜血。
大家族里头总是有些不足外人道的隐晦事,就像这个杯子,还有苏鸠这副诡异的性子。
把杯子放回盒子里头,苏鸠起身把东西搁在了自己的行李箱里,随即便命了自己的私人飞机把他接回苏家。在这之前他还特意把那道始终锁着的门上头又加了道密码锁。
这一次言末没有跟上去,而是待在苏鸠的房子里头,站在窗外头看着那架飞机在天空划出优美的弧线。
“还有半个小时,就会机毁人亡。”源零的笑容里掺夹着巨大的恶意,“这已经是能给他最好的结局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把那道锁得好好的门强行打了开来,堆积如山的纸张像山洪一样泄了出来。
言末低头随手抽出几张纸来,这些都是统一规格的信纸,上头全都是被涂得乱七八糟的内容,只有末端的收件人没被涂掉,毫无例外都是一个人的名字:言末。
冰冷的机械音恰当好处地响起来:“本世界正式进入崩溃状态,请乙方做好回归准备,时间公元1995年。”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天,言末突然想起来那个名字的究竟在哪见过,那个名字念起了和契约甲方的名字一个音——无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