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让你透给陈龙的消息,你做了么?”
光头昨晚逍遥半宿,被越歌的电话吵醒时,脑子还是飘的。
他打了个哈欠,赖赖唧唧说:“...什么消息啊?”
“你敢再说一句废话,我现在就去宰了你。”
越歌的神情仍掩在帽檐下,冰冷阴森的声音却像从地狱传来似的,慑得光头打了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
陈子墨本因越歌无视了自己而心生不悦,提醒的话刚到嘴边,也被寒意刺得脊背发凉。
他距离更近,感受更加直观,尤其说话的对象是他一直抱有好感的越歌。
越歌看都没看陈子墨,扯断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随手甩给陈子墨。
“滚开,别特么挡路!”
“...?!”
陈子墨踉跄后退,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越歌...和平常不一样。
不过现在没人在乎他的感受。
电话里,光头说:“越、越哥,我想起来了!但不是说五月份之前么,这才三...”
越歌打断:“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让陈龙知道,越天成买了今晚离开a市的车票。”
挂断电话,越歌操纵手机,用越天成的身份证买了张晚上八点的火车票,然后拨通了一个备注为‘苏’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我如果现在跟你借一百万,你借么?”
“一百万?”
话筒里的女声迟疑片刻,有些不耐烦:“抚养费我早就给你了,当场说好了两清,你还在纵容那个人渣?!”
“我半个月内还你。”
“嗤,你给了那个人渣,他一天就能输光,你拿什么还我?”
“我自己用,你借不借?”
女人沉默下来,半晌后无奈说:“最近苏闻在查我,平白无故调动一百万的资金,我没办法解释。”
“我知道了。”
越歌抬起头,帽檐下方,那双淡色的眼睛寒气凛人,凝结成冰,阴影中,冷得几乎氲出幽幽的蓝。
他一字一句地重复。
“我知道了。”
......
当晚江画睡得并不踏实,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
梦境是越歌的视角,越歌挂断电话冷冰冰地说:“随你。”
他想捂住越歌的嘴,让越歌别说了,自己知道,但梦里他操纵不了自己,只能在天台的小房间里,一遍一遍地看着越歌挂断电话,朝书桌走去。
混蛋...
越是了解即将面临的处境,越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出现得越频繁,被人晃醒时江画还在想,真后悔没能撬开越歌的脑壳,看看这混蛋到底在想什么。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凌晨一点,秦扬愣是被他哼哼唧唧的梦呓吵醒了,本想一巴掌把人打醒,瞥见江画冷汗淋漓的额角,半路又改成了揪起衣领。
屋内没有开灯,视野一片昏暗,连人影轮廓都模模糊糊的。
江画仍沉浸在梦中的情绪,委屈巴巴说了句:“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