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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分伤口开始腐烂,化脓,甚至还有阵阵血腥与恶臭,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太医叹了口气,收了针线,说苍将军今夜若不能醒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少帝拿起了桌上茶杯,狠狠掷向地上跪着的人,大骂庸医!
    庆历五六九年冬至,一字并肩王苍向寻殁,享年二十七岁。
    少帝一夜白发,怒杀九名朝臣,十二位太医。先朝老臣叫苦不堪,纷纷倒戈任嘉承。
    庆历五七三年,任嘉承与骠骑将军暴翰山结盟,连夜逼宫,迫使少帝退位,并将其囚禁于养心殿。
    时逢冬至,李霁靠在软椅上,手指一点点摩擦着银色剑鞘。
    桌上的酒已放了三个时辰,徐内监跪在地上,双眼满是浊泪。
    “陛下…”
    “时辰差不多了。”
    李霁望着窗外的白雪,突然轻笑一声,缓缓举起酒杯。
    “陛下!”徐内监老泪纵横,哽咽声卡在喉中:“陛下,陛下不能喝啊…”
    “嘘。”
    李霁望着酒杯,杯中倒映一双平静的灰眸。
    将酒水一饮而尽,面颊上隐约有热意划过嘴角。
    “你让我等你,我等了,你也算回来了;今日我选了个好时辰去找你,不知你是不是在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崽崽们出来了~
    小天使们除夕快乐~
    最近病毒肆虐,大家记得戴口罩?
    勤洗手,多通风,吃熟食,少往人流处走哇~
    第35章 故人相逢(一)
    连霁睁开眼, 眼前是苍向寻神色复杂的神情,和停在半空又立刻收回的手。
    他揉揉眼睛,指尖不觉沾上一抹湿润。
    “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
    “还来得及。”
    “嗯。”
    等待小崽子时做得梦已经完全模糊, 连霁伸个懒腰,望着他笑笑:“走吧, 第三场考核应该已经开始了。”
    苍向寻别开眼, 踏上千吟后犹豫半晌,还是伸出了手。连霁没有迟疑, 搭上他的手跳至剑上,还没站稳, 前者便迅速松开。
    察觉到他的反常, 连霁叹气, 心想这又双叒叕小崽子怎么了?
    苍向寻面上微红,幻境里的小皇帝与眼前人面貌重叠在一起, 指尖似乎还停留这那难以忘怀的触感。他深深吸气, 努力平复胸中起伏。
    不过是阮亦秋布下的幻境, 怎能与现实融为一谈?
    苍向寻心下自嘲,自己道行还是太浅, 如此这般便轻易被迷了心智,还在那方幻境里度过了二十七年。
    若不是最后一役,那位周副将替他挡刀的情景与初见连霁被讹魇所伤时颇有几分相似, 他恐怕还不能那么快清醒过来,直接错过这第三场考核也不一定。
    想到这儿, 苍向寻心底又是一阵惆怅:也不知道那位小皇帝最后怎么样了。
    不,应该没有最后。
    那是他一人的幻境,当他清醒之后,那方世界应该立刻瓦解了才是。
    连霁不知苍向寻心中所想, 见他良久不语,便猜测他是不是因为挣脱幻境过久而自恼,思索片刻后低声道:“幻境的事,你不必过于自责…”
    话一出口,脚下的千吟立刻抖了三抖,连霁察觉到苍向寻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以为自己戳到了小崽子痛处,便连声安慰:“阮亦秋主修幻法,最擅控人心魄,你修为浅薄,未能察觉也属正常,毕竟主宗名额有限,本次考核既是他故意所为,又怎么会让你们轻易破解?”
    苍向寻本就心神不定,听他开口时灵气猛地一滞,待全部听完后才慢慢放松下来,良久沉默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两人回到主场已是酉时之中,一面金色琉璃镜悬在半空,它的正下方,阮亦秋靠在软椅上,微笑地看着他们。
    “你是第三个。”阮亦秋轻笑一声,挥袖将苍向寻拉入禁制中,慢慢将式微镜引过去。
    霎时一阵白光笼遍全身,苍向寻感受到有一股轻盈而温和的灵气探入灵海,与他的神识共鸣。
    不出片刻,式微镜中出现一片纯粹的蓝色,不是属于水灵根的湖蓝,是盈盈闪烁的冰蓝色。
    “变异水灵根,四重剑魄…”阮亦秋微讶,看着苍向寻的目光不仅多了几分赞许,“上等资质,有入宗资格。”
    阮亦秋边说着边将一方红色玉牌递过去,苍向寻恭敬接下,突然开口道:“弟子唐突,敢问仙长,入主宗之时可否带上童子杂役?”
    阮亦秋闻言抬眼看向他,见他眸色澄澈,隐约还夹杂一丝期待,便淡淡一笑道:“主宗自有童子杂役为你们安排,若你执意要带,可带一人。只是宗规有令,若居所内童子杂役非主宗人手,入宗后招惹祸事,需弟子自担。”
    “是,弟子明白。”
    苍向寻面上闪过一抹喜色,他向阮亦秋行了礼,回头望向连霁,正巧对上他略微惊讶的眸。
    这小崽子,居然直接去问阮亦秋了?
    震惊之余又有几分踌躇,连霁只得笑笑,进而垂下头,刘海儿遮住了灰眸,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
    阮亦秋颔首,抬眸望了望天,盘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果不其然,在苍向寻之后,有弟子接二两三赶回,不多不少,刚好六人。
    头顶有风声飒飒,阮亦秋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向后退了半步,一人忽的从天而至,直接落在他身前。那人半摔半就的站稳了身子,只见他衣衫凌乱,虽是十分狼狈,但气质依旧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