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柏咽了口唾沫,忍不住侧身看了看漆黑的楼上,结果并未发现他的身影,本来他也是打算上楼找个房间休息的,现在这个诡异的导游上了楼,无论如何他都不敢上去了。
他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心中有些烦躁,拿起一包烟准备去外边散个步,身后去突然爆发出了尖叫声。
“啊啊啊啊,这个鱼...这个鱼的眼睛怎么会动!”
尖叫的人,正是舔狗之一,此时的他吓得面色苍白,整个人大汗淋漓,靠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估计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突然伏在桌前开始干呕起来,呕吐物甚至溅到了另一个舔狗身上,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我靠,田兴,你在干嘛!你疯了吗?”
另一个舔狗被他恶心的不行,赶忙站起身,捏着鼻子离他远远的,对面的宇哥和小芸脸色也极为难看,纷纷离开了桌前。
“不是啊,苟安...那个鱼,那个鱼的眼睛真的动了啊...呕...”
原来这两个家伙一个叫田兴,一个叫苟安,名字成双成对,凑起来可不就是舔狗吗?
苟安脸色不好,根本不想理会他,骂骂咧咧的,转身就要走,田兴一见自己的哥们要走,不干了,二人拉拉扯扯的去了厨房清洗。
霎时间,客厅之内,只有川柏和小芸宇哥三人。
川柏被田兴叫唤的心中也有些慌乱,但他更想知道所谓的鱼眼睛会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人的天性就是好奇心极强。
他微微倾身,向着桌上的那盘鱼看去。
此时的鱼身已被他们四个人享用的差不多了,只余下带有汤汁的鱼骨,川柏轻轻耸了耸鼻尖,这只鱼闻起来味道很不错。
他又将目光移在了那条鱼的鱼头之上,田兴口中的鱼眼因为高温的烹制,已经萎缩,川柏盯了好半天,也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川柏哥哥...这个鱼...眼睛会动吗?”
小芸在一旁红着脸,小心翼翼开口,一双眸子含了水一般,似有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此时的川柏在小芸眼中,俨然是一副成熟男人的风范,没想到川柏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还挺有勇气的...真是有男子气概呢。
相比而言,一旁的宇哥就稍显逊色了,刚刚田兴一吐,宇哥连忙避开了,都没想护着小芸。
小芸心里是越想越不舒服了,觉得宇哥哪哪都不如川柏。
宇哥站在一旁脸都在发绿,浑身颤抖,可他依旧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出声讨好道:“小芸,有我在呢,没事的。”
可小芸根本就不搭理他,眼神越发痴迷了,宇哥感觉自己的头上是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一旁的川柏接收到来自小芸的秋波,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什么玩意,他没听错吧?川柏哥哥?
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声音都有些发颤:“这鱼没什么大问题...你别这么叫我行吗?咱俩也不是很熟。”
“诶?川柏哥哥怎么这样啊...”
小芸更嗲了,说着就想贴上来,川柏一个闪身,面色变得有些冷漠:“抱歉,你们继续吃吧。”
他摸了摸口袋,想要出去抽根烟,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刚才的烟盒被田兴一声叫唤吓得掉到了地上。
他叹了口气,弯腰想要捡掉在地上的烟盒,可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某种木制人偶关节活动的声音。
川柏皱了皱眉,指尖刚触及到烟盒,耳边再次传来了那种声音:
“咯...”
川柏心中一惊,赶忙拿起了烟盒,目光也不敢乱瞟,赶忙起身离开了屋内,也不顾身后小芸哀怨的目光。
川柏额间冒出了冷汗,心跳加速,心中莫名的恐慌。
离去的川柏并未发现,当他离开屋内后,桌上的那盘鱼的尾尖动了动,原本萎缩的鱼眼以极其扭曲的动作旋转着,白色的鱼骨也在微微扭动着。
此时屋外星子闪烁,月光撒在了寂静的雪镇之上,为整座小镇覆上了轻纱,雪镇目前还未运营,除了他们所在的房屋灯火通明,其余的是一片漆黑。
川柏慢慢踱步至河流旁的空地之上,蹲下身来点燃了一支烟,烟头星火点点,他夹着香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他刚才没有听错,的确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响起,但他不一定确定那个声音就是木偶关节活动的声音。
这个雪镇,从他踏入这里开始,包括那栋房屋,都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最古怪的就是那个陆导游,一进门还没一会就上了楼,楼下田兴和苟安俩人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他就跟没听见一样。
更何况,他是这次行程的导游兼负责人,游客们不舒服,他竟然能在楼上待的好好的,完全没有一个负责人该有的责任心。
总之,这个陆导游就是不对劲,现在自己来到这里,恐怕后悔也是来不及了,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尽量避免和这个陆导游有什么接触吧。
这样想着,他心里舒坦了不少,刚才的慌乱也开始逐渐散去,连指尖的香烟味道都变得好闻了起来。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烟圈,褐眸抬起望向缀满星子的天空,眼底仿佛星河流淌,月光洒在他白皙的面颊之上,竟有几分不似真人。
“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川柏心中微动,侧过头向身侧看去,烟雾缭绕间,他只能看见对方那双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