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笑,深藏着哽咽和暗哑的歇斯底里,结束了长时间的沉默,他的目光停留在对面的柱子上,琥珀色的瞳仁渐渐被湿润覆盖,却挡不住眸底的愠怒。
他也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是时进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异常。
半年前的某个夜晚,时进打电话给他,说想他,很想他,想他一直在身边,因为听到时进哽咽的声音他开始愧疚,是不是他太久没有在时进身边。
因为时进一句话,他义无反顾的辞去芭蕾舞团的首席位置,选择回国发展。
可是他却发现,时进并没有想象中的想他。
他知道时进忙,这个他当然理解。可他不明白,这段时间时进究竟是在忙什么忙到睡醒不见人,睡前不见人,就连结婚纪念日都忘记了。
明明之前那么的在乎。
所以是白月光回来了跟他保持距离?
那这七年是什么意思?
把他当替身?
哔——
薄唇紧抿,眼神倏然阴冷,抬手猛地摁向方向盘中间,刺耳的鸣笛声打破了停车场的寂静。
脚踩下油门驱车开出停车场。
红色的迈巴赫在人烟稀少的公路上飞驰着,张扬的车身以及超两百的速度势如破竹般带着难以遮挡的戾气试图冲破黑夜的压抑,行道两侧的建筑和植物都成了虚影。他看了眼表盘上不断攀升的速度,毫无情绪波澜的继续踩下油门。
试图用轰鸣声遮盖住心脏跳动的肆意。
唯一能捕捉的便是眼尾的泛红。
副驾驶座上被碾碎的玫瑰花花瓣在车速下微微晃动。
嘀嗒——
大门的密码锁被解开,他推门而进,房子里头漆黑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把车钥匙随意的丢在鞋柜上,抬手摁下灯光开关键。
顷刻间灯火通明,偌大的房子亮起灯的瞬间漂亮得宛若艺术品,不远处的旋转楼梯拉高了整座别墅的空间感,每一处都是精巧的设计,如果仔细发现还可以看到有的装饰上有两个英文字母。
——J&L
但正因为像是艺术品让这个家充满着疏离感。
他就站在玄关处,目光穿过客厅中央天花板的水晶灯,水晶与光线的碰撞折射出的璀璨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胸膛里心如擂鼓,过分急促的跳动声让他感觉下一秒心脏就会因为太疲惫而骤停。
随后将脑袋转向一侧的墙上,只见时钟已经走到了十点。
距离结婚纪念日过去还有两个小时。
低头轻笑出声,垂放在身侧的左手紧攥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咯得生疼。
“时进,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说着将手中的玫瑰花束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花束上娇艳的花瓣碰到垃圾桶边缘时脆弱的跌落在地板上,像是某人的笑,看似美,却隐藏着哑声的痛。
他不想再当那个温柔乖巧的爱人了。
上楼洗澡。
洗完澡十点半,他懒懒的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影《红菱艳》,电影正好播到舞蹈团团长莱蒙托夫问女主角佩姬问题。
“佩姬,你为什么要跳舞?”
屏幕上佩姬笑道:“就像你为什么活着。”
看到这里他不由得笑出声,撑着脑袋的身体微晃,仿佛这句回答是个很好笑的笑话,他拿起遥控器拉后进度条,画面正好定格在团长再次问女主角佩姬问题。
佩姬困扰说:“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可我爱朱利安。”
这时女主角已经和作曲家朱利安坠入情网,她陷入了爱情与事业的冲突之中。
莱蒙托夫回答:“没有一位伟大的舞蹈演员可以去享受常人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