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晟忍了忍,扣扣子时手指都在抖。
祁衍:“其实哥哥你穿这个颜色真挺好看的。”
程晟不理他。好容易扣完脖子的那颗,身子突然一轻。
“……”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情绪,吼他放手,声音都变调。
可祁衍不理。
就这么直接把他抱出门、抱下楼。医院走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程晟要脸只能拼命把脸往少年肩里埋。
到了车里,祁衍反省,他好像做过火了。
程晟真的再不理他了,偏过头看都不看。脸上并没有一丝甜蜜羞涩,就只有隐忍、无奈。
“哥哥……”
祁衍当即一阵心疼,小小的懊悔,轻声哄他:“是我错了,对不起。”
“你别生气,嗯?”
车内空间不大,他用指尖试探着去碰程晟的指尖。
虽然之前有了好几天的喂饭和努力亲近,可好像时至今日程晟仍抵触肢体的碰触。
祁衍其实心里也有点酸酸的难过。
但他说服自己要耐心,现在已经很好了,用指尖轻碰他也没有躲开。他赶紧得寸进尺就像小螃蟹一样,紧紧扣住。
到了机场后,飞机稍有延误。
程晟身体还比较虚弱,机场的椅子、空调也冷,祁衍给他上下垫了好几层都不放心。心里认真盘算着做完今年独立出来单干,当老总赚大钱买私人飞机接送哥哥的可行性。
一旁的小舅舅:“…………”
程晟以前没有坐过飞机。祁衍一路牵着他,小心翼翼照顾。
“渴不渴,来,躺好。我给你扣安全带。”
“两个小时而已,一会儿就到了。”
起飞时有颠簸,他又一次小螃蟹一样捉住程晟有点冰凉的手。
“掉不下去的,没事。”
“有我跟你在一起,不怕。”
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小舅舅:“………………”
他就应该在飞机底,不应该在飞机里!唉,咋就这么捧在手心怕化了,气死了气死了。
……
飞机着陆时,来接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
祁衍住在市中心,距离机场还要开一个小时。
“累不累?”
程晟摇摇头,但祁衍能分明看到他强硬打起精神的疲倦:“累了的话就靠在我这儿睡一会儿,别硬撑。”
程晟就没有再反驳。
他趴下去,蜷缩着枕在祁衍的腿上闭上眼睛,像一只很乖很安静的灰色家猫。
等他睡熟了,祁衍终于可以好好地伸手摸摸他。指尖细细蹭着他柔软的头发,轻轻抚平他睡梦中有些纠结的眉心,目光细细描摹着陌生又熟悉的轮廓,心脏跟着越发的柔软酸涩。
直到进了小区,祁衍才有些舍不得地把人叫醒。
时间正是黄昏。
屋子向阳,里面是全部打通的。打开门后,落地玻璃在客厅投射下一大片无穷无尽温馨恋旧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