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鑫澜人缘又不好,哪有人呢,又开始哭。
祁胜斌:“这可怎么搞……唉,不过话说回来,小衍他到底哪弄来的那么多钱啊?”
祁胜斌真的费解这个事很久了。
他一直以为他儿子这几年是打零工,才自己付的学费住宿费。万万没想到儿子比他想象中还富得多!今天他们俩都亲眼瞧见了,那些进口药三十天费用将近两万,祁衍一刷就付清了,眼睛都没眨一下的!
孟鑫澜本来想当然以为是祁胜斌偷偷给了祁衍钱,现在看他也一脸懵逼:“不是你,就肯定是你妈!”
祁胜斌:“你可行了吧!一个农村穷老太太哪来的钱?”
孟鑫澜:“肯定就是她呀!你看看你儿子,刚才那居高临下得意的样子!那是多有恃无恐!我看他那张卡里分明就还有不少!不是你妈给的,他一个学生上哪搞那么多钱?”
祁胜斌被她叫得烦:“别吵了!天天你儿子我儿子的。他有钱不好吗?不是至少把药钱出了吗,出的也不少了,你就知足吧!”
孟鑫澜:“你什么意思啊?你敢吼我!”
她跟祁胜斌吵了一路。中间各种打电话借钱各种吃闭门羹,又抹眼泪,骂骂咧咧怪亲戚不讲亲情。
她骂着骂着,突然想起以前算命大仙说过,说那孩子这辈子福星高照财运好,无论何时都不可能缺钱……
她愣住了。但这怎么可能呢?
哪有这样的!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再福星高照也得有个拿到钱的理由吧?
……
医院里。
烦人的夫妻俩终于走了,祁衍:“谢谢你们啊。”
小混混们:“不谢的衍哥!我们这些天没事就在旁边街的棋牌室玩,有事随时呼叫啊!”
“嗯。”
回病房前,祁衍去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那张脸俊美阴沉,像他又不像他。
其实,要不是哥哥突然生病,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在一天之内被逼出那么多操作来。
结果倒是出乎意料的有意思。
如今孟鑫澜和祁胜斌怂了,在他面前再也嘚瑟不起来、憋屈又无力的样子真的是好看极了。他都后悔没拿相机给他们俩拍下来,拍一段长长的纪录片。
祁衍擦了脸,努力让自己冷静。
他想,或许在他的身上,也多少继承了一些他爸那简单粗暴又低端无脑的血液。不想承认,可那些暴力和精神碾压的低俗余韵,确实让他身心愉悦。
但他可不能这样去见程晟。
他是小天使,是哥哥的奶乖小可爱。
回到病房,程晟还蜷成一团昏睡着。他脸色惨白,嘴唇咬破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出了太多汗,整个人都显得消瘦了不少。
祁衍借了点药帮他涂了伤口,然后久久地坐在床边,安静地守着他。
……
程晟第二天清早醒来,胃里原本撕裂的痛终于转成了隐隐作痛。
但还是累,没力气说话,祁衍扶他去做胃镜,他在走廊镜子里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
不止口腔内咬烂,他的额头也撞破了,眼睛上还浮着紫癜淤血。很难看。
胃镜家属可以陪。
祁衍:“小晟,你就拉着我的手。不怕的,疼了你就捏我。”
程晟却垂眸摇头。
祁衍哄他,声音变得特别温柔:“怎么了啊,我陪着你不好吗?”
“不好。你……出去,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