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胜斌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他瞬间火大,咚咚咚,开始踢门。
“小兔崽子,给我出来!”
他搞得动静巨大。里面程晟抵着门,外面孟鑫澜哭哭啼啼:“胜斌!算了吧,大半夜的,回头邻居又……你明天一早还要出车,先睡吧,明天再说!”
“回屋吧,咱们不睡,小晟还要休息呢,小晟他身体又不好……”
祁胜斌没办法,最后狠狠踹了一下门:“今晚先放过你,祁衍你给我明天等着!非扒了你的皮!”
满口抱怨着“我供他吃供他喝,他居然打他老子、恩将仇报不知感恩”,声音终于远去。
屋里。
一片漆黑,只有淡淡月光。
祁衍靠着柜子。
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胸口、背后、手臂、脸上,到处都痛。
一切安静下来。
是那么的黑暗,沉默。
祁衍小的时候有一次在乡下奶奶家,被某个大姨不小心锁在了有老鼠的漆黑煤屋里,大家找不着他,就那样整整锁了一天一夜。
导致他后遗症,其实有那么一点怕黑。
没想到,如今在这个家里,一直最惧怕的黑暗、死寂,反而成了让人安心的颜色。
静了一会儿,他踩掉鞋子,栽到床上。
“困了,睡觉。”
随便地脱了外衣,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刚才那样在外头要了命的折腾,他也真的乏了,没力气了,而且哪儿哪儿都疼。
他蒙着头。
床边安安静静,只有昏暗的遮罩小台灯缓缓亮了起来。
他听到程晟打开柜子的声音。
程晟是个病秧子,天天这药那药的吃,因为家里的医药盒里现在80%都是他的药,所以干脆放在了他们房间里。
蒙脸的被子被拉开。
程晟拿着碘酒和创可贴:“来,擦一下。”
祁衍懒得擦,拉回被子继续蒙脸。
程晟又拉下来。
“……”
小台灯有点晃眼,祁衍伸出一只胳膊挡住眼睛,躺尸一样一动不动。
碘酒的味道不太好闻,像极了医院的消毒水。
冰凉的棉签,轻轻蹭着嘴角脸颊的伤口。
“……”
“…………”
“~~~~”
“嘶,疼!”
“能不能搞快点!不用了不用了,别抹了,疼!疼!”
程晟继续抹。
好容易,脸上的擦伤抹完了,程晟又拿起他的手:“另一只爪子也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