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去,你自己怎么行。”陆山随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把牛牵到院子里拴好,也不歇着,就要跟着陆安出门。
“不用,我就是看看缺什么东西,一会儿去镇上买,阿兄喂一下牛吧,咱们驾车去,再看一下房上用不用补。”陆安摇摇头,她又不是什么三岁的小孩儿,不过看个宅子而已,能出什么事。
“成。”陆山是个闲不住的,陆安派个活就能留住他,房子的顶是茅草的,也确实需要检查一下,一次修整好了,省的以后麻烦。
陆安买的这两处院子是精心挑选过的,这一处虽小,却是看过的里边最完整的,还有水井的加成;那一处则在山脚下,比这个要大不少,而且离土地近,方便开荒。
山脚下的院子有三间正房三间厢房,院子也大,就是房子都不怎么好了,要修缮是笔不小的费用,她自己收拾收拾倒也勉强能住。
屋里的灰尘比那边只多不少,陆安只是转了一圈,就被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家具比那边还干净,只墙角一个土炕立着,她要是这么住,也就只有它可以睡。
从角落里扒拉出一只水桶,陆安打算简单收拾一下,不然就是买了床,她也没法睡,水井离得不远,约有个两百米,井边还有人在打水,是个微胖的妇人 。
“后生看着眼生,是新搬来的?”妇人眼角带笑,俨然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打完了水就站在旁边和陆安说话。
“是啊,老家遭了水,圣上仁慈,准我们来这里定居.”陆安扔了桶进去,摇着井上的绞棍,她这身体天生的力气大,比一般的男儿也差不了多少,要是前世的弱鸡身体,她可不敢这么打水。
“遭了水,那损失大了,也亏得当今是个仁慈的。”妇人一听遭了水,就抚着胸脯念佛,显然是知道水患的严重的,“我们这也就今年刚好点儿,以前可难过嘞。”
“听说了,可是死了不少人。”陆安倒了水把桶放好,看妇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陪着多聊了几句,初来乍到,邻里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可不是吗,那血流的,听说地都红了。”妇人激动的声音都大了不少,手舞足蹈的,“尸体堆得跟个山一样,人路过都绕着走。”
“以后就安稳了,好日子在后边呢。”
“谁说不是呢,当今是个仁慈的,难得心里有咱们这些老百姓,三年赋税说免就免。”妇人提起免税来,很是高兴,当今陛下是真的挺得民心的。
“是啊,这样咱们也能缓口气。”陆安拎了水,指指自己的两处院子,“我刚搬来,也没什么亲戚,您要不嫌弃,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坐坐。”
“不嫌弃,不嫌弃,以后都是乡亲,我家就在前边,有事儿说一声就成。”妇人笑着连声答应,提着桶水跟提个纸似的,走的飞快,比自诩力大的陆安都轻松。
陆安笑着摇摇头,大步回去收拾了,再聊会儿,她都可以直接去镇上了,六间房,她就打扫了最完整的那一间厢房,就这一间,她足足换了四次水才擦干净,累的她只想睡觉。
揉着有些酸疼的手臂,陆安盘算着需要买些什么东西,床肯定是要买的,还有桌子,剩下的就只能看情况了。
一天时间不长,更何况陆安在这边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去的时候冯氏已经做好饭了,一大锅白面疙瘩,是以前少做的美食。
“回来了,快吃饭,饿坏了吧。”冯氏给陆安盛了一大碗,还生怕她不够,又给她拿了两个饼子,看得陆安直发笑,她在冯氏眼里,怕不是个无底洞。
打水洗了脸和手,陆安才吃饭,福生已经抱着小碗喝了个干净,咂摸着嘴,“大母,这个真好吃,咱们还吃吗?”
“吃,过几日再吃。”冯氏笑着答应,孩子喜欢吃是好事,她们家虽然没了不少家底,可一点儿吃的还是有的。
“吃,吃。”墩儿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大脑袋一晃一晃的,吃的很是开心,“阿娘,墩儿今年两岁了吧?”
“腊月初一的,还差几个月两周岁。”冯氏又给墩儿盛了一点儿,小口小口的喂她,就怕她不知道饱,吃撑了。
“嗯,是时候让她学着自己吃饭了。”陆安虽然没做过母亲,却也知道孩子是不能溺爱的,独立是从小应该学的事情。
“你做母亲的能狠下心,我们就不管。”冯氏喂完最后一口,给墩儿擦擦嘴,把她往陆安身上一推,“去找你母亲,大母还没吃饭呢。”
瞅瞅墩儿严重不协调的身材,陆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毕竟,墩儿才一岁多,还有点儿营养不良,自己那是前世的标准。
墩儿软软的靠着陆安的腿,揪着她的衣襟玩耍,要不是知道她们刚见面没几天,倒真像一对儿母女。
陆安拍拍墩儿的头,放下碗起身,“去找哥哥玩吧,我要出门了。”
福生上午玩的很了,现在困得直点头,墩儿却精神的揪着陆安的衣襟不放,一副小跟屁虫的架势,陆安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抱起来,跟她认识没几天,这孩子还挺黏她。
“阿娘,你带着福生休息会儿吧,我和阿兄去镇上看看。”陆大已经抱着胳膊打瞌睡了,闻听陆安要走,一个机灵醒了,“把家具买齐了,不然亲家看见了不好。”
“啊?”
“啊什么啊,我跟江家订好了,六月初十成亲,你再给自己买块布,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陆大吩咐了句,就起身抱着福生进屋了,他年纪不小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