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继续锁着,陛下若来,便说我身体不适已经歇下。”贺续兰冷淡道。
雪芽愣了一下,等黄公公徒弟离开,他忙问:“哥哥,陛下会不会生气啊?”
“大概会吧,不说他,饿了吗?我好像听到你肚子在叫,吃点东西去。”贺续兰把这个话题支开,带雪芽去用膳。
有贺续兰在身边,雪芽安心许多。之前在宁伏宫,他总怕有人会闯进来,把他抓出去,做像祈雨那种事情,或者是尹青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又欺负他。但现在似乎不用怕了,有贺续兰在,贺续兰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
想到这里,雪芽又从床上下来,跑到正坐在书桌前的贺续兰身边,“哥哥。”
贺续兰看雪芽一眼,就将人搂到腿上,“怎么不睡?”
“可能白日睡多了,现在有些睡不着。”雪芽靠着贺续兰,他看着贺续兰画到一半的东西,“哥哥,你在画什么?”
“上京的布防图。”
雪芽不解道:“布防图是什么?”
贺续兰修长的手指在图上某处点了下,“这里是上京的南城门,每隔四个时辰轮一次岗,换岗的路线是从这里到这里。”
雪芽随着贺续兰的手指动。
“这是东城门,因为离皇宫最近,所以是两个时辰轮一次岗,换岗路线是这样。”
雪芽听了一堆换岗路线,眨眨眼,又偏过头看向贺续兰,“哥哥画这个做什么?”
贺续兰看着雪芽一脸懵懂的样子,将人身体抱正,他从后面拥着雪芽,下巴还压在雪芽肩膀处,“雪芽以后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雪芽几乎没有思考,“做人上人。”
他不想再过被人欺负的日子,生死被他人拿捏在手里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其实雪芽想问贺续兰什么时候造反,但他不太敢问,问了就暴露自己做的梦了。
“人上人……”贺续兰轻声把雪芽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只画了一半的地图看了一会,重新提起笔。雪芽本是守着贺续兰画,但不知不觉他就开始犯困,等他醒来,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外面天光大亮。
贺续兰不在床上,雪芽披上外衣去找人,惊讶发现贺续兰居然跟昨夜一样,还坐在书桌前。他一走近,就发现贺续兰是一夜未睡。
贺续兰眼里尽是血丝,正盯着桌子上的两幅画看,比昨夜雪芽醒着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幅画。直至雪芽走到他跟前,他才像是回过神,将人拉过来,“雪芽,你把这两幅图背了好不好?”
雪芽看看画得密密麻麻的图,又看看贺续兰,他咬了下唇,可怜兮兮地问:“真的要背吗?”
“嗯。”贺续兰拿起上面那一张,“尤其是这张,你一定要记住宫里每个时辰御林军巡逻的路线。”
雪芽一听,头都大了,但贺续兰让他背,他只好尝试去背,但要背的内容太多了,而且很容易弄混。用完早膳,他正背着,外面传来通报说崔令璟又来了。
贺续兰让雪芽继续背图,自己独自去见崔令璟。
崔令璟刚下早朝,身上龙袍都没换,他看到贺续兰就喊了声“亚父”。
“陛下还叫我亚父?我以为陛下不认我这个亚父了。”贺续兰神情淡淡。
崔令璟挤出一笑,“亚父说笑了,朕怎么可能不认亚父?亚父昨日回宫匆忙,未来得及筹办洗尘宴,朕已让礼部筹备,明日夜里为亚父接风洗尘。”他话锋一转,提及另外一件事,“亚父这次回京如此匆忙,可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
易烨封对的是雷丘荣,贺续兰对战雷丘荣的副将,崔令璟收到消息,贺续兰的那一战早在二十多天前就打完了。长时间没有回宫,手里还拥有大量的兵,即使崔令璟喜欢贺续兰,也忍不住对对方生疑。
这些时日贺续兰会不会反的念头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这也是崔令璟允许尹青悬调查宁伏宫的原因,不过查了这些时日,尹青悬并没有查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发现贺续兰与外臣勾结的证据。
崔令璟问完,盯着贺续兰看,而此时外面传来人声。
“陛下,太后,太医到了。”
崔令璟听到太医来,愣了一下,“亚父病了吗?”
贺续兰摇头,“不是病,是受的伤还未好,太医过来给我换药,陛下先坐一会,我换了药再来。”
“亚父就在此处换吧。”崔令璟突然道。
贺续兰脚步停住,他看崔令璟一眼,平静地说:“好。”
太医进来行礼后,便着手给贺续兰换药。贺续兰没有避开崔令璟,当着对方的面,将上衣脱下,而一脱下,崔令璟就看到贺续兰背上的伤。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但崔令璟还是看出此伤的厉害,从肩胛一直到后腰,这几乎是要把人劈成两半的刀伤。
太医看到这伤,都直皱眉,换完药后特意说道:“太后这些时日一定要忌口,不能剧烈运动,微臣午后再过来给太后换药。”
“辛苦李太医。”贺续兰套上外袍,让人送太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