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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术士占据的方块,都已经变成了奖励方块?
    变就变吧,这和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就像对方惦记他的命,和他不惦记对方的命没什么关系一样。
    喻易用手摩挲了一会儿下巴,确定了这一点。
    脚下的安全方块还算宽敞,喻易便坐下来休息。
    别问他为什么老是休息,问就是养精蓄锐。
    只是他才坐下没多久,一张印着倒五芒星标志的,黑金色的卡片,就倏忽出现在了,他面前的半空中。
    这张卡片喻易现在算是最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正是他已经获取了好几张的撒旦密码。
    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喻易眨了眨眼睛,有些惊愕地伸出手,两指夹过这张卡片。
    【叮!您获得一张撒旦密码,解锁特殊影像:国王的黄金宫】
    影像的最初,呈现在喻易面前的,是原罪伊甸的夜晚,准确地说,是一块大陆之一的夜晚。
    在这夜寒灯深之刻,陆地上唯一的亮光,只剩下了一簇簇在风中打着颤的烛火。
    四下是寂静的,一种灰暗与沉重的寂静。唯一传至耳中的,只有一道仿佛来自天外的、精准而无情的“嘀嗒”声。
    身处情境中的喻易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庞大的指针。
    原罪伊甸的夜空无星无月,只是大片大片深邃的黑色,唯一的例外便是这个指针,指针的边缘镀着猩红的亮光,仿佛割开天宇,等待食象的巴蛇。
    最重要的是,这头庞大的巴蛇正缓缓挪动着三角的头部,向着这一块大陆吐出蛇信。
    下一刻,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水声,倏忽划破寂静。大陆之外,顷刻疯涨的海水悄然漫上大陆,淹没矿山,淹上低洼处的耕土,从荒野开始,向着有人居住之地进发。
    而这道水声,还只是开始。
    在这之后,一座建筑前的窗上,闪过一张在烛火的飘摇中扭曲的脸。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座建筑的内部。黑影打开了建筑中的最后一道门,而门后,缩着一家五口惊恐的脸。
    “求你别杀我们,我们……我们可以把金币都给你!”
    黑影咧嘴笑了,他举起手中尖锐的冷兵器,不顾这五张脸的哀求,用兵器的尖端,将他们挨个捅了个血肉模糊,其中包括一张苍老的脸,与幼小的脸。不久后,黑影摸索着几具已经死亡的躯体,摸出了一枚枚即使在黑夜之中,也异常醒目的金币。
    “原住民还真是不经打,一下就死了,早知道以前就应该出手的。”黑影撇了撇嘴,轻蔑道,但看着手中的那捧金币,黑影的表情变得如痴如醉起来,“这下得救了,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留着那么多金币。”
    黑影眼睛越来越亮,像是突然开了冥顽那般,贪婪一笑,很快消失在了这座建筑中,向着另外一座建筑进发。
    无数座建筑之中,都是如此。不同的黑影举起不同的利器,从一具具残破的尸体中攫取金币。
    原本寂静的大地就像是打开了静音的闸门,整块大陆倏忽出现了无数道声音,冷兵器落地、尖声的呼叫、无助的求救、无望的恸哭,还有炙烤着这些声音,将所有绝望都杂糅成滚滚烟尘的纷争之火。
    这是……外来罪民在杀原住民?
    既在情境之中,又在情境之外的喻易睁大了眼睛。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看到更多的场景,便觉身后倏忽传来了一阵清晰的水声。
    他转头望去,看到了身后不远处,一个有百米之高的、庞大而宽阔的浪潮。浪潮直接穿过了他,然后,毫无商量地径直淹没了他面前所有的建筑。
    一时间,喻易不得不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站在水中,眼见着在建筑内躲藏者,肆意杀戮者,早已僵直的尸体,还有无数曾经有人居住的建筑,皆被潮水淹没。
    曾因各种声音而沸腾一时的大陆,再度变得像死一样的沉寂。所有的生命都在潮水中失去了声音,唯一留下的,只有幽深的黑夜,与黑夜之上,那冰冷转动的指针。
    喻易似有所感地低头望去,水下的一片黑暗中,无数双手扭曲着向他伸来。而那些手上,纠缠着深色的海藻。
    ……
    海藻的晃荡逐渐在眼前淡却,喻易很快发现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场景。这是一座宫殿的顶层。
    此时仍旧是夜晚,周边是一片空旷的黑暗,但这黑暗之中,站着一个人。
    是黑色国王,宿枝。而这座宫殿,准确地说,是国王的黄金宫。
    宿枝头戴王冠,手中执着红宝石权杖,双脚踏在高处的围栏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黑暗。她一头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招展,身上披着的黑色长西装似比子夜还要深沉。
    她的面上并没有如以往那般,戴着防毒面具。
    远方不知何处,传来了潮水般的呼叫、求救还有恸哭,在那之后的,便是真切的潮水声。
    宿枝抿着红唇,神色未变,好似她不是这个世界身负权力与责任的国王,好似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望着眼前夜色的视线,带着几分属于上位者的、冷硬的揣度。但这揣度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她面前的,除了在黑暗中沉寂的瑰丽宫殿,便只有更深的黑暗。连最后的烛火,都被潮水声淹没。
    在黑夜的寂静被源源不断的潮水声彻底打破之后,宿枝仿佛冻结在了夜色中的身影,总算有了动静。她沉沉吐出一口气,张开了双臂。黑西装的长摆在夜风翻飞,好似一层冷硬的外壳被轻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