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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易笑了笑, 并不放在心上。在确定小黑猫安然无恙之后,他便开始观察起了四周的环境。
    此时的天色并不明亮, 抬头望去, 挂在半空中的太阳不大刺目, 就像是隔了一层水幕,有一种虚幻之感。
    这让喻易再度想起极夜城邦那被永恒定格的苍白天日。但这里的太阳又与极夜城邦不同,极夜城邦的太阳好歹是太阳, 但这里的太阳与其说是太阳,倒不如说更像一盏悬挂云上的庞大白炽灯。
    白马行进的街道空荡无人,街道的边缘以及沿街的建筑上摆着一个个燃着的烛台。稍显昏暗的街道被这一个个烛台照出一种凄冷的明亮,喻易觉得只需沿路再挂几张黄白挂纸,这条路就能完美出演出殡现场。
    隔着铁窗向前望,他的前方也有一个被马牵着的铁笼子,铁笼子中的是他之前还见过的、另外一位罪民。
    对方大概被他突然出现在一个铁笼子内部的这件事震惊到了,正在东张西望。
    望了一会儿后,他将手抓向铁笼子的的围栏,看起来是想试试暴力突破。可在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铁围栏前,围栏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铁柱上竟然浮起了一个个金色的符文,随后,一道电光在围栏之间亮起。
    这道电光应该威力不小,以至于对方还没有接触到围栏,便迅速收回了手。
    察觉到来自身后的目光,对方转身恶狠狠地瞪了喻易一眼。不过也许是自认丢了面子,他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只是单纯瞪了一眼就把身子转了回去。
    喻易摇摇头,只觉有些好笑。他看向一旁将自己围住的围栏,抱着试试笼子强度的念头,向着围栏伸出手去。
    “喵呜!”
    发现了喻易这个动作的小黑猫声音急促地叫唤了一声。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口袋里的它,这时候却不安分地蹬了蹬腿,将前爪扒在了口袋边,看起来焦急地想要出来。
    “小蔷薇是在担心我吗?”喻易自然发觉了小黑猫的异常,他空着的一只手摸了摸口袋里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顺手将小黑猫按回了口袋中,嘴上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喻哥皮厚着呢。”
    在他另一只手距离围栏仅剩一寸之遥时,相似的场景再度出现:围栏上出现了金色的符文,紫色的电光暗含威胁地咆哮。
    喻易神色镇定地继续把手往电光里蹚。在电光与他的手接触之时,他手掌上亮起了金色的、经络一般的纹路,与此同时,一个黑白的阴阳鱼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人的手掌中本就有乾坤六合,而到他这个境界的天师已能将这天然的六合乾坤运用起来。
    涡旋的黑白阴阳鱼与紫色的电光相抵,喻易的手安然无恙地穿过电光,握在了一道围栏上。
    在围栏上金色的符文隐隐排斥下,喻易神色不变,手下微微向着一侧施力。
    下一刻,喻易的表情当即变得古怪了起来。
    因为他原本还握着的、笔直笔直的围栏,此时已经弯曲成了一个明显的U形。
    他错了,真的。他单知道从能量波动上来看,这道围栏应该是介于5阶和6阶之间的强度,他不知道这道围栏竟然那么外强中干,他本来只是想拉一把试试强度,可谁能知道,这铁疙瘩竟然那么不经拉……
    喻易一边忏悔,一边又握着这根围栏往反方向施力,企图将这根铁棍恢复原位。于是这个比腰间盘都要突出的U形围栏,又被强行往直了扳。
    等收回手的时候,喻易看到围栏中段,那个依旧不自然的弯曲,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默默转过了头。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喻易有些不确定地安慰自己。
    好不容易用两个爪子推开了脑袋上那座大山,却刚好目睹了喻易刚才所作所为的小黑猫:……
    小黑猫沉默了一会儿,就扒在喻易的衣服上,向着喻易的肩膀进发。
    “怎么了,小蔷薇?闷了?”喻易转头,伸出手拖了一把小黑猫,笑。
    小黑猫借此成功登上了喻易的肩膀,这会儿,它没管喻易的称呼,而是自顾自望着喻易身后。
    喻易随之向后望,身后是一径无人驾驭的、带着头盔的白马,而白马拉着的车上,依旧是一个个装了罪民的铁笼子。
    看起来所有的罪民都被传送到了铁笼子里。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这里。但他有意去寻找时,却又无迹可寻。
    喻易摊了摊手,没有纠结多久就转过了身,顺便把肩膀上的小黑猫也抱了下来。
    “来,小蔷薇,我们回去吧,站在肩膀上面可不安全。”喻易伸出手指弹了弹小黑猫头上的白蔷薇花环,笑眯眯地把小黑猫塞回了口袋。
    小黑猫一爪拍开喻易的手,生闷气似的,缩在口袋里不动了。
    喻易被拍了一爪,面上却只是笑,好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
    又过了半晌,喻易向着前方远望过去,已经能够看到远处站着一群人。再近一点时,他发现那是一个围满了人的广场。
    这些人穿着简朴的,类中世纪款式的衣服,样子都很独特,这种独特并非在于他们的长相,而在于他们四肢上的铁镣铐。
    面前每一个人的四肢,都戴着铁镣铐。
    人群外围的人发现了喻易所在的这一列铁笼子的靠近,面上皆浮上了一种古怪的表情。在他们的招呼下,整个围着广场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运着铁笼子的白马于是得以向着广场中央继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