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喻易这张脸和他眉心的那点朱砂足够讨喜,让他即使说人很难真的讨厌得起来,不然三危都要怀疑喻易这缺根筋的样子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喻易和三危出了走廊后就到了一个空间稍显开阔的大厅,但此时危机并没有解除,墙上的黑影很快从走廊的墙壁游荡到大厅的墙壁,跃跃欲试地想要从墙壁里出来。
这个大厅连着两个走廊,一个楼梯。楼梯和走廊都很窄,并且墙壁上都有着摇晃的黑影。所以此时除了喻易和三危二人之外,还有来自他处的其他三个选手。
这三个选手分别互相拉开了距离,并远离了喻易和三危。看起来对场上的每个竞争对手都很是戒备。不过喻易也能理解,毕竟这种时候,最怕近处的人捅刀。
虽然刚刚还在开着玩笑,但喻易也不是完全没谱的人,他也时刻注意着墙上影子的动向。他和三危刚从隔壁走廊跑过来,站的位置离墙并不远,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墙上痴狂舞动的黑色的影子。
黑影在墙上晃动着身躯,就像是正在一场笑得背脊弓起的嘲弄,笑得身上原本浓密的黑色在深浅间摇摆不定,连带着壁画上牡丹的颜色也时重时轻,看起来诡异非常。
一群黑影并排出现在墙上,并排舞动着,就像是围着这个大厅进行什么古怪的仪式。在影子晃动了大约半分钟后,似乎是结束了什么仪式,他们墙上倒映的身形再度颜色粘稠了起来,数不尽的黑色的液态的手正张牙舞爪地从四面的墙壁上钻出来,目标直指大厅中央的选手们。
而就在这时,喻易听到了一阵鸟类拍动翅膀的声音。他转身看去,便见一只红目的乌鸦正向着其中一位选手俯冲而来。
红目的乌鸦看起来就不祥,那个选手看到了这只乌鸦便拿出了武器准备御敌,却没想乌鸦还没碰到他的武器,就化为了一道黑色的烟气,钻入了该选手的体内。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喻易目光微凝,仔细观察着这个选手的状态变化。从表面上来看,这个选手似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照旧拿着他的武器站在原地。喻易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选手,耐心地等待着潜在变化的发生。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分心去观察另外的选手,和在他身边的三危脱不了关系。他相信就算真的发生什么危险,三危也能够帮他挡住。
在喻易观察这个选手时,离这个选手更近的另外一个选手也发现了这个异象,正一脸警惕地观察着这个选手。
似乎是察觉了他这道来自近处的视线,吸入了黑色烟气的选手转过头,直直看向了他。在二人对视时,吸入了烟气的选手当即皱起了眉,眉宇间流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
几乎是下一个瞬间,这不耐烦就转为了暴躁,而暴躁几乎又无缝衔接地变成了一种暴怒:“你小子为什么要看我?”
他对面的那个选手眼见着这个家伙用无厘头的由头挑衅,只觉莫名其妙。大厅四壁上密密麻麻的黑手缓慢地向内伸长,于是这个选手为了更好的保命,转身向大厅内走了几步,他可不想在这时候和这个吸收了不明物体的竞争对手起争执。
“竟敢无视我?”
见状,吸入了黑色烟气的选手就像被点燃了火/药桶一般,一脸怒意地举着他的武器向这个主动避战的选手冲过去。避战的选手一脸难以理解,但对方武器都贴面而来了,整个客厅的容身空间也不大,只能被迫地迎敌
与此同时,墙上的黑手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以更快的速度伸向大厅的中央。一只一马当先的黑手率先触及了剩下的那位选手。
反应过来的选手当即拿了他的武器铜锤去锤。这只来势汹汹的黑手顷刻被锤为了一滩黑水,在这时,其他的黑手也摇晃着抵达了这个选手的身前。
这个选手已经有了经验,于是一个一个锤过去,来到他身前的黑手连带着从二维来到三维的黑影,逐渐包围了他,即使双手用锤,他也觉得有些应接不暇。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地上逐渐变多的黑水逐渐汇聚,粘稠,再度成为了一只黑手,黑手拽着他的脚就向着旁边的墙内拖去。
脚下突如其来的拖拽力,让这个一时不察的选手的手露出了破绽,粘稠的黑手趁虚而入,扼住了他的脖子。当这个选手被拖拽到墙壁时,竟然像穿过水幕一般穿墙而过。
选手的身体在这个大厅内消失了,他被拖拽着进入的墙壁上,层层叠叠的牡丹壁画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壁画。这个壁画上的人神色惊恐,身侧有着两个摇晃的黑影。
两边的黑影各伸出一只手,放在了这个壁画中人的肩膀上,只听“刺啦”一声,壁画中人就像一张单薄的纸被撕成了两半。而被分成两端的纸被两边的黑影分别拉走,黑影故技重施,壁画中人被撕成了破碎的色块。
黑影将这些破碎的色块随意抛掷在了壁画中的牡丹花从中,舞动着身子,再次从墙中探出手来。
而那些散落的色块,不知是被牡丹花丛的艳色染红了还是怎么的,渐渐的变成了红色,隐没在了重重叠叠的花瓣下。整个客厅倏忽飘出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来。
在原本平静的局面瞬息万变的同时,三危与喻易也遇上了麻烦。凝聚成了实体的黑影将他们团团围住。
而他们不远处的走廊上,一只红目的乌鸦张开了翅膀,目标明确地向着喻易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