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天玄门,叶辰便将上官玉儿,一同放入了仙池。
夜里,这厮的腰板儿,挺得贼笔直,看着自家的一众媳妇,清一色的准帝,真真的养眼,日后领出去也倍儿有面子。
他正看时,姬凝霜醒了,时隔一年,终是开了眸。
月下,她依是那般圣洁无暇,如梦中的仙子,颇是美妙。
两人相视一笑,女子有柔情,男子有温情,他俩是两口子,但抛却这层关系,他二人,却都有一丝难掩的忌惮。
这,便是少年帝级间,专属之默契。
其实,东神是心知肚明,真论巅峰状态,她并非叶辰对手,要知道,她已神藏全开,而叶辰,还有圣体神藏未觉醒。
还有一点,便是叶辰的本源,并不完整,有一半儿的本源,在红颜那里,若本源是无缺的,那才是真的同阶无敌。
接下来几日,楚萱楚灵她们,也纷纷醒来,眸中多有明悟,近一年的闭关参悟,皆有所得,都归功于那大道天音。
两月后,上官玉儿苏醒,巩固了境界,也开辟了小世界。
至此,众人才离了仙池,去瞧了瞧红尘,又看了看小若曦,而后,还不忘去天玄门的祠堂,慰问了一下小人王。
那小家伙,越发不凡,大眼中萦有道蕴,让人看不透。
叶辰还好,早知人王这般形态,倒是楚萱她们,神情错愕,周天的始祖,竟化成了小娃娃,这咋看都是新鲜的。
“要不,领你恒岳去养?”伏崖揣着手道,先前被东凰太心打飞,又被拎了回来,发配到这里,专门看守小人王。
“好说。”叶辰笑着伸手,都懒得抱的,是抓着一条腿儿,直接拎走的,打老远望去,不知的还以为拎了一只兔子。
与这厮走一块,众女都是尴尬的,那好歹是人王啊!
对此,叶辰还是有话说的,我还是皇者呢?昔年返老还童,没少被人拎来拎去。
哇哇哇....!
小人王的哭闹声,响彻了宁静的夜,凡他叶大少所过之处,都会备受世人瞩目,敢拎着人王到处溜达,端的尿性。
再回恒岳宗,已是夜晚。
玉女峰万籁俱寂,冷冷清清的,只红颜一人,静坐老树下,还是一点儿不见长,搁那呆呆的出神,不知在想啥。
叶辰他们的归来,给冷清的玉女峰,添了不少人气。
红颜没啥表情,只不过,在瞧见小人王时,不由愣了一下,以她之眼界,自能看出那是谁,是人王无疑,咋也返老还童了,是何时应劫过关的,又为何成此形态,让人想不通。
叶辰终是放下了人王,拎出了酒壶,“拎来与你作伴。”
“不知。”要不咋说是女圣体,颇了解叶辰,之所以把人王带过来,寓意很明显,这是要让她,给小人王瞧病啊!
叶辰笑着摇头,早已习惯,这娘们儿啥都不会说。
楚萱楚灵她们,倒有情调儿,围了一圈儿,在挑逗小人王,时而还有咯咯笑声,皆女子,逢见小家伙,便母性大发。
别看人王老不正经,但娃娃形态的他,还是很可爱的。
莫说她们,连女圣体也大眸扑闪,想捏捏人王小脸儿。
不知何时,才见她起身,迈着蹒跚小脚步,回了闺房。
叶辰拎着酒壶,是一路目送她进屋的,曾不止一次窥看诛仙禁咒,着实的霸道,困了一尊女圣体十几年,未有丝毫松动,照这个架势,若无人替她解禁咒,起码还得困上百年。
夜,又深了一分。
小人王酣睡而去,睡的很安详,叶辰化了分身,专门照看,至于众女,也各自回了闺房,又把叶大少一人晾外面。
叶辰自是不干,颠儿颠儿跟了进去,目标很明确,要找他家老九,聊聊人生理想,顺便,再进行一下深入的交流。
可惜,他前脚刚进,后脚便被姬凝霜推了出来。
这一夜,某人注定难眠。
翌日,天色还未大亮,便闻轰隆,震得天地晃荡。
太多人仰首,望看虚无。
轰隆声传自域面,有洪荒准帝级引来了帝劫,帝道的神威,无视域面屏障,溢入了诸天,仅一丝,便碾压了星辰。
天玄门准帝,齐聚地宫,通过各域面的禁制,能清晰瞧见域面景象,的确是帝劫,帝道的劫云,掩的那域面昏暗。
“洪荒族果是出类拔萃。”天老唏嘘。
“引出帝劫不可怕。”圣尊话语悠悠,曾经渡过帝劫的他,最知帝劫的恐怖,能引出帝劫,并不代表就能成帝。
他之心境,帝姬也懂,只有真正渡过,才知那是何等劫数,证道成帝岂是那般容易,无那机缘造化,便身毁神灭。
洪荒准帝的帝劫,来的快去的更快。
前前后后,也不过半柱香,那轰隆声便湮灭了,无需去看,便知渡劫的洪荒准帝,已葬身在劫数下,真的魂飞魄散。
如这等事,日后几月,时有发生。
轰隆声隔三差五便有,帝劫三天两头的被引来,无一例外,皆洪荒族的人,有太多洪荒巅峰准帝,葬灭在帝劫下。
就这,依有洪荒人前仆后继,自认能在劫下涅槃。
然,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扯淡的。
几月间,不下上百尊洪荒准帝,惹出帝劫。
甚至于,还曾有三尊准帝,同时引出帝劫的盛况,却一个比一个惨,能撑过一炷香的,屈指可数,难逆天封帝。
在一场场帝劫的洗礼下,洪荒准帝可谓损失不小。
要知道,能惹出帝劫者,可都是至强级,皆不弱皇者。
洪荒族想翻盘,却一次败的比一次惨烈。
啊....!
隔着域面屏障,诸天人都好似能听到洪荒怒吼,是不甘和愤怒,高高在上的洪荒族,天地间第一批生灵,竟被无情的放逐。
奈何,他们的时代已过去,这不是洪荒时期,成帝已不再那般简单。
可以这么讲,在洪荒时期成帝之人,放在这个年代,都不一定能成帝的,如紫萱昔日所说,后世成帝的难度,远甚古代。
这个古代,自也包括洪荒,那个时期,是成帝最容易的时代,正因如此,玄荒一百三十帝,才有六成以上的帝都出自洪荒,也正因洪荒出的帝太多,才致使后世成帝越发艰难。
至第六月,帝劫的轰隆,迎来了高.潮。
更多的洪荒准帝,引出帝道神劫。
而这一次,不止是洪荒族了,连诸天的准帝,也加入了进来。
诸天第一个惹出帝劫者,乃冥界的强者。
他,曾是冥帝座下的冥王,辈分丝毫不弱十殿阎罗,在一片死寂又浩瀚的星域,极尽升华,献祭了所有寿元,换来了最巅峰战力,冲向了帝道雷劫。
而后,他便在帝劫中,被劈的魂飞魄散,甚至连骨灰,都被抹灭成了虚无,空留一世遗憾。
哎!
十殿阎罗提酒而来,走一路洒一路,祭奠那尊老冥王,曾也是诸天的人,天地人三分之后,随冥帝入了冥界,自封万古,终是招出了帝劫,却未能越过那道天堑,死在了家乡。
老冥王之后,便是幽冥大陆的幽冥老人,引出了成帝的神罚。
他也是一尊神将,曾在万古前,追随幽冥大帝征战天下,不知活了多少岁,已是寿元将终,大限将至。
此番引帝劫,该是临死前的冲锋。
胜,则逆天封帝;败,则魂归九幽。
结局,并不难猜测,幽冥老人败了,比老冥王败的更凄惨,苍老的身躯,在帝劫中,极尽化灭,只留不甘和悲凉的嘶吼。
那一日,幽冥帝子哭了,泪流满面,幽冥大陆的后辈,则齐齐披麻戴孝,立了一座神碑,为他守灵,悼念先辈。
战!
第七月,一声滔天嘶吼,响满了浩瀚星空。
又有帝劫降临,赶去观战的老辈,九成以上都是准帝级。
远远,他们望见的乃是一道巍峨的背影,通体金芒四射,气息霸烈无匹,世人的鲜血,都受牵引,忍不住沸腾。
那是一只老猿猴,所属斗战圣猿一族,辈分比圣猿老祖还高,小猿皇还得唤他一声玄祖爷爷,亦是自封万古,一朝解封,要延续斗战圣皇的神话,欲自帝劫中,逆天封帝。
遗憾的是,他太苍老了,气息已被岁月磨的干枯,冲入了帝劫雷海,再未见出来,留给世人的,仅是一道伟岸的背影。
小猿皇也哭了,整个圣猿族,齐齐匍匐,嚎啕大哭。
七月末,夔牛家的老祖宗,提着战斧,杀上了缥缈虚无,战了不知多久,终力不从心,纵再不愿,也还是倒在了岁月中。
夔牛家的血泪,溅满了星空。
第八月,濒临宇宙边荒的一片死寂星域,有帝劫轰隆声。
待众准帝赶至时,入眼便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苍老不堪。
“那是....。”圣尊蓦的出声,语气难掩震惊。
“见过前辈。”帝姬站定,便拱手俯身了,似认得那老妪。
如魔渊、邪魔、姜太虚,则神色恍惚,自也认得。
那是红莲女帝座下第一神将,也是红莲女帝座下,仅存的一尊神将。
曾经,她也是风华绝代的女子,在那个时代,被誉为红莲女帝之下第一人。
如今,万古已过,她也扛不住如刀的岁月了,迎来了大限。
老妪微笑,弃了拐杖,血祭了仅存的寿元,化作了一个年轻女子,背影曼妙,恍似,又成万古前的第一女神将,载着她之传说,攻入了帝劫的雷海。
她,也未能逆天,葬在了雷海中,于辉煌中落幕。
第九月,大楚有一人走出,乃天玄门的一尊老准帝,穿着粗布麻衣,老眼浑浊,一步一颤,苍老的即将入土为安,他辈分之高,饶是昆仑神女见了,也会恭敬的行上一礼。
天玄门人齐出,大楚人亦跟去不少。
此番一去,要么见证他成帝,或者,便是为他送行。
一死一生,皆有可能。
“为何非要成帝,安享晚年不好吗?”
洛曦小声道,这些时月,见多了渡帝劫者,战的都太惨烈,死的也太悲壮,着实不忍再见先辈,葬身帝劫中。
叶辰不语,未曾回答,自知老准帝心境。
无尽岁月自封,支撑他们的,仅是一个信念,成帝的信念,人老了,可那份不甘,却早在年少时,便已刻在灵魂里,要在寿元将终的岁月,最后拼一次,也不枉苟活一世。
星空,老准帝渐行渐远,走一路看一路,想最后看一眼故乡,浑浊的眸,闪着些许贪婪之光,似要在这人间的一切,都并入他记忆里,因为,接下来一战,或许将是永恒的沉眠。
身后,大楚人默默跟着,无论是皇者神将,亦或后世小辈,皆沉默不语。
那尊老准帝,在某个岁月,也是一尊无敌的战神,奈何缺了一丝成帝的机缘,至今无缘帝位,他跨过了岁月沧桑,历经了诸天**,再也熬不住岁月,要逼自己,踏出那一步。
终究,一片浩瀚的死寂星域,他蓦然定身了,要在这里渡帝劫,也可能是他选的一处墓地,败了便葬在此处。
世人瞩目下,帝道雷霆乍现。
而老准帝,佝偻的背影,变的无比挺拔,浑浊的老眸,褪去了老态,变的浩瀚如星空,苍老的形态,也恢复了青春,真如一尊立世仙王,绽放了最璀璨的仙芒。
战!
老准帝的一吼,震颤八荒,携有无敌战意,攻上了虚无。
他,再没有回来,败给了帝劫,身毁神灭。
在场的人,齐齐拱手,对着那方,恭敬的行了一礼,一路跟随,真就是送行。
这一月,乃渡帝劫者最多的一月。
无论是洪荒族,亦或诸天人,近乎日日都有帝劫,而且并非一场。
他们,随便拎出一个,都是盖世的巨擎,或隐世老辈,或帝的神将,在某个时代,都有一个专属他们的神话。
可惜啊!上苍无情,抹灭了一个又一个。
轰隆声中,伴随的是悲凉,一尊尊老准帝陨灭,无一人跨入帝道之门,那座缥缈的神门,恍似立在岁月尽头,比梦还遥远。
哎!
冥帝也叹息,帝的眸,满含悲凉。
无尽岁月,无数个沧海桑田,他是亲眼看着一尊尊盖世人杰,葬在帝劫中的。
每有那时,他都会取一壶浊酒,祭奠渡劫者,非他们不够惊艳,只因,他们生错了时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