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神罚,愈来愈猛,轰隆声震颤九霄。
东西两片雷海,白芷与冥绝皆战的艰难,同时期的冥帝与帝君,何等的可怕。
二人频频喋血,几欲殒身,竭力抗衡,神躯一次次炸裂,鲜血...溅满了苍空。
“这便是...准圣王级的师尊与冥帝吗?”
白芷紧咬牙关,高傲的她,再次受打击。
冥绝何尝不是如此,无力翻身,再强的不世仙法,在两至尊面前,也皆虚妄。
他们之心境,是震撼的,同级的冥帝与帝君,太过强大,强的让人无力对抗。
观看者们,一退再退,无人敢跑上前去。
如此级别的神罚,只是听说,还是头次见,莫说身受,仅仅看着,就觉心颤。
也或许,只有冥绝和白芷这等妖孽级,才引的出帝道神劫,今日着实开了眼。
蓦然之间,不少人又都望向了赵云那厮。
他与叶辰之天赋,更甚白芷和冥绝他们,太多人都好奇,他俩能引出何等天劫。
赵云拎出了酒壶,无视四方,只顾饮酒。
他能说,冥绝与白芷的天劫,都是小儿科?与老子的旷世神罚,差了一个级别?
很显然,此话说不得,不然,会很热闹。
这边动静浩大,远方天地,却静寂一片。
叶辰走在苍茫大地上,距离繁华之地,越来越远,其背影萧瑟,亦略感孤寂。
他没有目标,只静静走着,跨过了长川,踏过了沧海,穿越了一座又一座鬼山。
这该是一段旅途,不知用去多少时光。
只知,身后的神罚轰隆声,逐渐湮灭。
冥绝与白芷,九死一生,扛过了神罚,在生与死中,涅槃蜕变,彻底进阶了。
看客们,久久未曾离去,还都意犹未尽。
此神罚,用时整整三日,冥绝与白芷战了三日,他们便看了三日,触目惊心。
寂静的夜,阴风呼啸,叶辰...驻足了。
他的脸庞,饱经风霜,嘴边满是胡茬。
青春正年少,却并无青年该有的活力与锐气,更多的是...一份岁月磨炼的沧桑。
他面前,乃是一片海洋,紫色的海洋。
海水波涛万丈,汹涌翻滚,被阴雾笼罩。
依稀间,还能听闻厉鬼哀嚎,一只只孤魂野鬼,在海中挣扎,面目凶狞可怖。
这便是修罗海,在冥界,与孽海齐名。
昔日,第一殿九大冥将,便是在此历练,可谓凶名卓著,一般...鲜有人敢来。
叶辰静静伫立,静静凝望,一语不言。
他曾来过这,并非一人,乃与楚灵一块。
修罗海虽阴森吓人,却别有一番风景,氤氲的紫色云雾,似是一朵朵烂漫鲜花。
望着修罗海,他的眸光,渐渐朦胧了。
眼中,浮现出一幅幅古老悠远的画面。
那是妖兽森林,第一次与楚灵儿相遇,她被敌宗追杀受了重伤,还中了合欢散。
一夜春宵,他们之因果,便自那时开始。
其后,乃恒岳宗,错将楚萱认作楚灵,他不会想到,他的师尊,还有孪生妹妹。
此刻想来,他都觉造化弄人,阴差阳错,闹出不少笑话,也缔造了古老情缘。
思绪飞转,到了天魔入侵,她挡在他身前,香消玉殒,那画面,至今犹为心痛。
一瞬恍惚,已是三百年,过了一大轮回。
昔日情缘,始终一场繁华,暗淡落幕。
他的眸,有泪光闪烁,在眼眶中打转。
泪,久久不曾流出,泪光中,满是楚灵的身影,在唤他的名,在对他回眸而笑。
所有情缘,所有因果,所有前尘往事,所有牵牵挂挂,都在凝在这两滴泪中。
此泪,一旦流出,便是放下,他眸中,便再无楚灵,再无那零点一分的牵挂。
“罢了。”叶辰轻轻闭眸,总不愿流下的泪,涌出眼角,淌过了沧桑的脸庞。
他放下了,眼中再无楚灵,三百年的因因果果,随这两行泪,彻底成了过去。
那道倩影,那段记忆,彻底成了梦幻。
或许,在日后的某年某月,他还会不经意间忆起,曾经有一女子...叫楚灵儿。
修罗海外,他如石刻雕像,一动不动。
一缕缕阴风,带着诸多凉意,撩着他的白发,也吹刮着他那略显单薄的身影。
不知何时,才见抬首,望向缥缈虚无。
看着看着,他下意识起身了,眉头紧皱。
但见苍天,正被缭绕阴雾迷蒙,混混沌沌,如海洋汹涌,似要吞噬整个地府。
“天魔。”叶辰眼眸微眯,认得这画面。
他对天魔的怒,早已死死刻在灵魂里。
若非他们,诸天怎会满目疮痍,若非他们,他之人生,又怎会变得千疮百孔。
正因有血债,他对天魔气息,才无比敏锐,哪怕只有一丝,他也能清晰嗅出。
“这...这是怎么了?”冥界四方皆有惊异,太多人仰首,疑惑的望着缥缈虚无。
冥界本就昏暗,却因那阴雾,被掩的光。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让人战栗的气息,太多小鬼,身躯颤抖,忍不住跪伏下去。
“哪来的黑雾。”十殿阎罗冲出大殿,就九座巨岳,杵在地府九方,凶神恶煞。
“这气息,让人厌恶。”各殿天冥将、地冥将和玄冥将齐出,也皆冷冷望着天。
“不知怎的,总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小鬼们都在打寒颤,脸色也苍白了。
“咱有两大至尊,怕个鸟。”老冥将纷纷呵斥,皆以此法,化解心中的恐惧。
“什么个情况。”人群一侧,秦梦瑶轻喃一声,美眸微眯,死盯着浩渺苍天。
“异域。”赵云皱眉,眸光闪烁深意。
“天魔。”洛川山府中,楚灵儿俏脸瞬时惨白,叶辰认得出,她自也能认出。
“天魔竟能寻到冥界,着实让吾意外。”虚无上,冥帝悠悠道,“汝,怎么看。”
“该是六道轮回,显露裂缝。”帝荒淡道,至尊威势混合帝道法则,陡然攀升。
“有意思。”冥帝惬意的扭动了脖子,大帝之气势,瞬上巅峰,碾的苍天崩塌。
他之话语方落,便见虚无裂开,一道光柱,垂直落下,贯穿天地,无比粗壮。
整个阴曹地府,都为之动荡,一道漆黑光晕,无限蔓延,卷着魔煞,声势浩荡。
那是擎天魔柱,比昔年杵在北震苍原的那根更粗壮,足有万丈,闪着魔性之光。
冥帝与帝君皆动了,一步踏出,逆乱了法则,超越时光长河,落在修罗海外。
不错,擎天魔柱位置,便在修罗海中。
冥帝与帝荒静立,瞥了一眼擎天魔柱,便望向叶辰,看得出,叶辰已放下了。
叶辰倒好,一双血眸,只盯着擎天魔柱。
三百多年前,为毁北震苍原的擎天魔柱,大楚九千万修士,战的近乎全军覆没。
正因他是圣体,可匹敌大帝,无数先辈无数后辈,都为他开道,为他粉身碎骨。
他并未让大楚失望,屠了帝,以残破圣躯,硬撞擎天魔柱,为大楚讨了血债。
他的眸,满是血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身后,十殿的阎罗,以及诸多准帝级天冥将,也接连赶到,一个个皆气势吞天。
“速速离开。”秦广王望见了下方叶辰。
“不用。”冥帝淡笑,体内飞出一缕仙光,化作了一杆战戈,悬在了叶辰身前。
那战戈,通体黝黑,刻满了帝之冥纹,不知何种年代,只知很久远,沧桑古老。
除了这些,便是帝道法则,交织缠绕。
此战戈,乃极道帝兵,乃冥帝本命帝器,是谓冥帝战戈,蕴含毁天灭地的力量。
冥帝此举,目的明显,是要将本命帝器,借给叶辰,融了帝器,堪与准帝斗战。
论与天魔实战,这里,叶辰最有话语权。
一世屠两帝,他之战绩,还在帝荒之上,纵观万古,屠帝的圣体,也仅他一人。
冥帝好意,叶辰自不推辞,任帝器融体。
随着帝器融入,他的气势,一路攀升,直逼大帝级,霸道圣躯,如黄金熔铸。
十殿的阎罗皆震惊,叶辰如今的威势,已凌驾在他们之上,若单挑,非他对手。
众人瞩目下,叶辰也上天了,立在帝君与冥帝身后,背影坚韧,如山一般巍峨。
四方苍空嗡颤,一座座大阵布列出来,无一例外,皆是帝道杀阵,铺满苍穹。
更多强者扑来,如潮如海,细数之下,竟有九千万之多,排成一个个修士方队。
冥帝与帝荒,未当场毁了那擎天魔柱。
沉寂万古,两大至尊早已忘了鲜血沸腾的感觉,如今天魔入侵,正好练练手。
叶辰底气也颇足,眸中,闪射黄金神芒。
在诸天万域,两次天魔入侵,皆是战的惨烈无比,究其根源,是因无大帝坐镇。
然,这里非诸天,而是冥界,一尊大帝、一尊大成圣体,这便是两尊至尊级。
两尊大帝级,如此阵容,绝对战力压制。
怕是,不等天魔域大帝降临,天魔大军就已被荡灭,人多咱不怕,没啥吊用。
而且,来一尊天魔帝,也着实不够杀。
叶辰战意最高昂,两次天魔入侵皆凄惨。
第三次,难得战力压制,定要伏尸百万,三百年来的血债,便用鲜血来偿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