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最近……没那么紧巴了。”
“行,姐支持你,回去好好读书,以后才有机会赚大钱。”
陈子瑶笑眯眯地和他说着,这是她最后一次照顾这个弟弟了。
当天她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那天晚上江单和时远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时远沉默了片刻,还是说道:“你知道她喜欢你么?”
江单道:“隐约能感觉到吧,但她从没表现出什么,直到离开,也没有说,想必也……没那么喜欢吧。”
时远道:“所以你判断别人喜欢你的程度是根据对方说不说出口?原来你喜欢直接一点的。”
江单刚想接“说都不敢说,能有多喜欢”,然而瞬间想到自己,不也是不敢把喜欢时远这件事说出来么,一时心虚,便只笑笑,缄口不言。
后来传出消息,瑶姐三个月后将要入职的是Y公司,一家走创意人像摄影路线的成熟企业,果然是南风这种小作坊不能比的。
如此一来,现在南风的摄影师只剩了两个,其中之一碗哥最近有恋爱的征兆,整天班也不加了,拍摄风格越来越粉红,许多大片都难堪重任。
康凡信愁得不行,四处寻摸着从哪里挖人过来,头发都白了几根。而且他和江单在未来发展上意见第一次出现了分歧,江单希望能把业务做精,人不用多但每个人都需要提升,而康凡信则想趁机多招兵买马,把工作室再扩大一些。
两人各自据理力争,却谁都说服不了谁,有一天说得深了,还起了争执,康凡信气得连撒手不管的话都说出来了,拿了衣服怒气冲冲地离开。
江单心里也烦,皱着眉头在办公室里坐到很晚,同事都已经走光了,又只剩下他头顶最后一盏灯,江单察觉胃部隐隐抽痛,他扶着桌角站起来,再不吃点东西,胃病怕是要犯。
时远今天去了医院,江单打电话过去时他正在回家的路上,江单想想家里最近缺水断粮还没来得及补充,于是便说去老字号喝粥。
然而没想到,他们在这里看见了两个不可思议的人。
江单到老字号的时候,时远已经点好粥坐在窗边等他了,见江单来了才把锅盖掀开,热腾腾地盛了一碗递给他。
“今天情况怎么样?”
“老样子,不过警察那边好像查出了什么,今天把孔队叫去问话了。”
“问了什么?”
“不知道,孔队刚回来,说那边不让他说,否则后果自负。”
江单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这些沉重的事,暖呼呼的粥吃了半碗,胃里的刺痛有所缓解,他疲惫地侧头看向窗外,天已全黑,路灯正盛,最清晰的是自己的倒影,若聚焦远处也隐约能看清行人。
对面是一家高档意式餐厅,门口有棵很大的盆栽。
江单就这样看见一个酷似冯鑫宇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靠近了玻璃去看,越看越觉得是他,就连他身上穿着的那件水洗蓝的上衣都是江单曾在办公室里见过的。
“看什么呢?”时远问。
江单抬了下下巴,道:“你看那人,是不是冯鑫宇?”
时远晃着头看了半天,冯鑫宇都走远了,他才说道:“应该是。他出息了?居然来这儿吃饭,不怕一顿饭把一个月工资给砸进去?”
江单也困惑,但还是说道:“可能是想来这儿打工?”
但他分明又记得冯鑫宇说过最近没那么缺钱的,打算把精力往学业方面转移的。
“他一个人啊?也说不定是谈恋爱了?”
时远刚说完,忽然就顿住了,他盯着对面的方向,如果说刚才的冯鑫宇,他还只是勉强认出,那此时从意式餐厅里走出来的男人,他可真是太熟悉了。
是时志。
时志也是一个人,穿着休闲装,好像刚结束一场不甚愉快的约会,脚步匆匆地上了路边等候的车。
上车前时志敏锐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在江单他们这一片扫视了一圈。
时远把勺子放下了,看着那辆车离开,道:“这俩人怎么前后脚从一个地方出来?”
江单也皱眉道:“他俩应该不认识吧?”
时远道:“打工仔小冯和已婚富二代,你觉得他俩有理由认识吗?冯鑫宇要是个漂亮姑娘我还……呸,那也不信,时志已经有格心姐了。”
可对面那要是个人流汹涌的大卖场也就算了,谁跟谁都有可能前后脚出入,但这家意式餐厅顾客极少,江单他们又盯着看了二十分钟,再没有一个人进出。
可若是说这俩人有什么交集,那可真是比名流淑女跟摆地摊小贩是亲姐妹更稀奇。
“要不你问问你大哥?”
“不问,要是真有什么猫腻,他也绝对不可能告诉我。要不你问问小冯?”
江单苦笑:“你觉得他就会告诉我吗?”
时远道:“也对,毕竟他又不是我,连美人计都不吃。不过,江老师,你对你的员工不够关心啊,小冯有没有家人在韶城啊?平时日子过得如何啊,你怎么都不打听呢……”
江单舀了一勺粥塞进时远嘴巴里,他发现今天时远情绪有所好转,对着他又开始皮了。
“不过,”少顷,江单又道:“我可能真需要打听一下。”
总觉得不对劲,某个丢失已久的环扣似乎有浮出水面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