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谢知非地图喊话的时候,嵩山上的道士荒人以及前来嵩山踏亲的人还在震惊中。
疑惑这魔帝同佛门高德长达一年的时间未曾有过jiāo手的事,为何今日便出现了?
那么在隔了一段时间后,又听到这么一声浑厚的清冷话语在耳边响起,那么众人只能心悦诚服。
即便未曾身临其地,能在同魔帝过招的时候,还能如此平心静气说话的不愧是高僧!
在竹林中的玄高等人所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林中陡然梭梭作响,这声音,宛如chūn雨降落溅得一曲清歌。
谢知非伸出手,面带坦然微笑,像是在接天下降落的雨珠。
然而向雨田只觉眼前灵仪炫日,宝刹临云,吞日瑶山喷火光。
晨钟暮鼓,法雨普润。
落在心灵的甘露醍醐除凡心,净化娑婆,无上妙觉,自在既是永安。
这便是佛?
向雨田稳了稳心神,眼前的宝刹消失,眼前依旧是那个僧人。
当下向雨田手影jiāo错,急如闪电,一抓一饶往谢知非攻去。
只是
当向雨田抓谢知非左肩头的时候,自己的左肩头便会疼得锥心刺骨。
当向雨田拍谢知非前胸口的时候,自己的前胸也会疼得他直冒冷汗。
然而谢知非没有动,无论向雨田落了多少要命的招式在谢知非身上,被其击中的谢知非魏然而坐,韧如磐石。
白衣僧人安然静坐在那里,岁月时空仿佛停顿。
看到这个场景的人都不会怀疑,谢知非武功在向雨田之下。
甚至连向雨田自己也坚信,谢知非的武功定然高出他许多,只是守着发过的宏愿不出手斗武。
不以杀生证道?
在乱世的时候,这句话便像是一个笑话,人敬其胸襟,却笑其痴傻。
谁人痴,孰人傻?
人有千面,心有一佛!
何为佛?
这便是佛!
玄苦等人泪眼婆娑,双手合十对着谢知非哽咽的喊着方丈。
目光如炬,泰然自若的谢知非淡定的看了眼自己的血条。
还差一点就是百分之九十,不慌不忙低下头,在合十的手掌碰到嘴唇时不为人知的喝上一小口止血膏,然后继续淡定的打坐任由向雨田施展自己jīng妙的武功,心下对系统暗叹息:人和人不能比啊
你看向雨田和他。
向雨田打他的天灵盖,他这边只显示掉血300点,向雨田那边疼得倒退了七八步。
再说现在吧。
向雨田之前急攻他左胸一段时间,现在连左手都不敢动了。
谢知非:哎,无敌就是寂寞,guī壳护我坚韧!
系统心有戚戚【是啊】
谢知非是单修洗髓经,经验丰富的战宝MT!
在打游戏的时候,洗髓少林作为一个时间越长仇恨越稳,血量高得吓人的ròu盾,只要对手不是群攻,那就能接下对方所有的招式。
换做谢知非这里便是,初时众人还能察觉向雨田魔功的可怕,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眼前这画面就如同戏台上在唱大戏。
魔帝怎么可能唱大戏?
高僧更不可能唱大戏!
玄高等人纷纷表示:只能说明是道实大师佛法无边,将他们给护住了。
这可就了不得了!
道实大师在面对魔帝的时候能坚持不杀生证道已是难得,居然还有余地来互助他们,可见道实大师这是何等高深的佛法修为。
玄高他们又是感动又是钦佩,向雨田这边扛不住了。
向雨田这下一连变化了三大招,这三大招皆是向雨田突破瓶颈之后的极致,举手投足之间能牵引自己的敌人的心神,不但让对手心生害怕于退却,更能让对手以为自己施展出了如同幻境一般的招式。
对付被人多么厉害,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有多么苦bī。
身上疼无所谓,受了内伤也不光紧要,重要的是,再打下去,向雨田也不敢保证自己心境是否能稳住,好不容易突破瓶颈却一下倒退七八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下向雨田翻身往后,沉默而又不甘的注视着谢知非。
向雨田从未有如此的不甘,他出身秘族,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后又被魔帝收为弟子,融合秘族与魔宗功法独步天下。即便面对燕飞,向雨田也不曾有过不甘,因为他知道,燕飞比他多的,只是运气。
除此之外,他比燕飞qiáng。
然而这一次,向雨田终于感受到了不甘。
许久之后,向雨田长长叹息了一声。
他面上虽仍无表qíng,目中却带着种萧索之意,在黯然之下竟有一分解脱:我败了!
这话向雨田原以为自己死也不会说,现在说了,心里反觉放松与痛快。
拿起、放下,猛的向雨田又想到了谢知非的话,只有拿起过才能放得下。他如今这般,也算是拿起放下了?向雨田不知道,向雨田只知道如今的他似乎少了一份桎梏多了一份逍遥:小和尚,你不愿杀人总有人yù杀你,那时候,你要伸长脖子等着人来不成?
谢知非想了下,能杀死他这个身体的办法没有。
因为他有轮回!
谁看到过哪个有轮回的和尚死翘翘的,这又不是竞技场!
谢知非笑了,这份恬静坦然中竟带着一份天真,天真的如同一个孩童:我有佛心涅槃光照,但使佛心常在,身常在与否又有何区别?
玄高等人纷纷垂泪,只觉修佛今日,这方才感受到真佛:幸聆方丈讲佛,方悟何为真我!
谢知非淡笑着沉默,静静的看着向雨田了然离开,承受着玄高他们热qíng的注视。
然后,谢知非悄悄的问系统:我刚才讲佛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有一瞬间,有点小感动的系统【,你走开!】
【不,你闭嘴,你微笑就好!记住,别和我说话!】
谢知非: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时间一点一滴的挪到了年底。
大夏的皇帝病倒了,消息传出去,众人算了算,这大夏皇帝差不多是上天的时候了啊!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这长江以北何止二虎。
拓跋深深的觉得他需要用拳头讲周边的假老虎统统打到!
比如说,隔壁的大夏【注】。
大夏现在的皇帝算是英明,然而不会生儿子,儿子没一个出众的偏偏这还算英明的皇帝要死了。
这时候不去一下将大夏踩断气,说不得就会同刘宋那样改天换日变得难缠起来。
然而雄心勃勃的拓跋焘遇到了自己登基以来第二个麻烦:兵源短缺!
拓跋焘一听,这不对啊,他们北魏的青壮年还是不少的,怎么会兵源短缺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一旁的崔浩见状,立刻开始煽yīn风点鬼火:陛下,依律法一户一兵,这兵本不难点。
拓跋焘点头称是:那是为何?
崔浩笑得甚是开始:他的机会来了!
崔浩知晓,此时拓跋焘的内心已经潜意识的将佛门视为麻烦,而他现在需要做的便是点燃佛门在拓跋焘心中的第一把火:依律法,佛门沙弥可不服兵役,百姓本就多信佛道,又逢兵役,不少本该服役的壮年男丁削发为僧或并入寺院为奴仆佃户,这皈依佛门的百姓多了,点兵自是成了难事。
如今的佛道儒并行,有个奇怪的现象。
儒在士族权贵中盛行,是拥有最大权利的一宗;道因炼丹制符的缘故,普通人家信不起,能信的或清或贵,如今天子推行,在士族权贵和百姓中倒也普及开来;佛门虽修行的方法繁琐,然而沐浴念经并非难事,与人一笑也是为善,因简单易做,而在民间广为传播。
北魏的皇族,需要的正是佛门这样可以让座下百姓都能参与又能使之听话的学说。
只是当佛门太过庞大,已然是个不听召唤的庞然大物,快成国中国时便会被当权者抛弃。
此时的拓跋焘虽推崇道门,到底还未有将佛门彻底摒除的念头:依你之见,朕该当如何?
对于拓跋焘那些想法,人jīng的崔浩了然于胸。
一步登天不可以,那就小步快进,能日日面君的崔浩有的是时间:陛下何不让天下沙弥以佛为题,考验他们到底是真的佛家弟子,还是假的逃役之民。
说这话时因为崔浩敢发誓:如今的沙弥,至少有六成算不得沙弥。
局时考试一出,面对那一半过不了的人,拓跋焘自然会心生更多的不满。
而崔浩要的便是如此:若潜心修佛自是佛门沙弥自是不怕,若只为逃赋役那便过不得去。陛下局时便命那些考不过的人换俗,再将考过的僧人登记入册,他日若有人yù为沙弥,也必须经过官府考试方可皈依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