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中几家欢喜几家愁,刘协端坐御阶之上一言未发,许久之后一直问曾动的曹cao转过神来。
只见曹cao神色如常,然而越是如此诸人越是心惊,只见曹cao那双眼睛如沁了毒液一般yīn冷:那刺客呢?
士兵立刻道:并未找到刺客,只是军医坚持将军四周必有痢疾传染源,曹仁将军命军医搜查将军账内器具时发现将军账内有染病动物的毛发。军医断言那是染了痢疾的牲畜毛发,肯定将军是接触帐中那些染病的牲畜毛发后染上的痢疾。
这便是说,谢知非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若说先前众人还在庆幸的话,那么此时心顿时悬了起来,若这士兵所言不虚,那谢知非必然是在回长安的路上因同痢疾源头贴近,因而不断感染痢疾,伤口化脓,感染风寒,从而将身体彻底拖垮。
刘协一双手放在御桌上,混账东西,指节已变白。
到底是哪些人,刘协心中已有了定论,bào怒之下刘协猛的站了起来,十来岁的少年还不会完美的控制自己的qíng绪,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让他此时想到的唯一办事宣泄,刘协伸手便在桌上一推。
哐当!
鎏金的焚香庐、雕琢的墨砚御桌上一应事物尽数被推落再地,香庐的盖子从御阶下滚落至那士兵的脚下,打了几个转后这才稳稳落地。
嘭!
巨响之后,漆黑的御案从御阶上滚落,刘协站在御阶上气得直发抖,他身边的宫女内监早已跪趴在地上噤若寒蝉。
朝中诸人何曾见过刘协如此模样,纷纷做木头人的模样,只听得刘协bào怒时嘶声力竭的声音在宣室里回dàng:残害忠良,国之罪人!此事针便jiāo于相国,不管何种方法,朕要知道是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第二日,曹cao在长安城中掀起一阵闻者色变的冷风。
无论这道风刮至何处,一片láng藉,依照刘协lsquo;从疑者皆以谋逆罪论处rsquo;,无数人被压入天牢,为脱罪而四下攀咬,落得一地jī毛。比起愤怒之下会失去理智的刘协,怒到极致之后,曹cao反倒是冷静的知道这些人敢做这样的事必是不会留下证据。
他们能做的,便是依照计划,一步一步将这些人推向不可自救的深渊。
这个时间很长,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或许到他死了也未必能做成。然而曹cao并不怕,二十年后刘协已成熟,身边又有他为其挑选的辅佐之才必能继续这个计划。
待天策军回到长安后,曹cao淡定的听着手读着有哪些人往吕布府上送礼。
等这长长的名单念完曹cao冷笑连连,对于吕布这样的人来说,除非正面击败他让其信服否则送再多的礼也不会使得这人臣服半分,否则又怎会有这些人前脚刚送了礼,吕布后脚便将这些人的名字送了过来。
太傅府,临湖水榭。
自从谢知非那日出征之后紫胤便一人在此处望湖面发呆,前几日夜观天象见天策星猛然暗淡许多的左慈知晓辅国基石必损大将,曹caojīng神百倍面堂有光又生了一个儿子显然不会有事,那么出事的必然是出征的谢知非。
在左慈看来,这么简单的天象自己便看得出,没道理紫胤看不出。
紫胤每日在水榭一动不动必然是为自己弟子神伤,这也照成了左慈日日在水榭外候着不敢入内,只能在水榭外盯着紫胤抓心饶肝一般的难受。
一道整齐的脚步声从院外响起,这般铿锵有力的声音,唯有长久在战场上厮杀的军人才能走出。
曹仁同夏侯淳等人刚从宴上下来,这些出征的将领在出宫后未曾回府也未曾分开,直奔太傅府来找紫胤。一行十数人跨过月形门,目不斜视,唯离水榭还有十步远这才停下:敢为阁下可是紫胤真人?
一直望着湖水的紫胤转身过来,曹仁等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紫胤,见后纷纷一愣,只觉眼前之人一身仙气不似凡人,唯听得耳边响起碾冰碎玉的话语,何事?
带着昆仑山冰风霜雪的话瞬间警醒了曹仁等人,面对谢知非的师傅,即便对紫胤知之甚好,然而曹仁等人依旧低头不敢与之直视,怕的不是紫胤那一身缥缈若仙的气度,而是怕亵渎离去的将军。
曹仁吸了口夜里的冷风将鼻尖的酸楚压下:将军他已为大汉捐躯,离去时因将军有令为防痢疾扩散,就地焚毁他的尸体仅将骨灰带回,将军离去前托我等奉话与您。
夜色中,紫胤看向曹仁的视线未曾挪动:请讲。
暗叹一声天道不公,曹仁想到谢知非中痢疾之后躺在车厢中浑浑噩噩的模样,心中悲愤难当:将军说:此方事,求仁得仁吾已心安,倘若入炎狱亦无怨无悔,唯不能与君相别留有遗憾。此一去亦不知否有来日更不知投身与何方,身无玲珑相随仍期来世再见,若不得见望自珍重,茫茫红尘相忘于此,勿念勿念。
此星此月非昨夜,远行征人去不归,唯遗霜天月吊勾,与人风露立中宵。
紫胤双手负在身后,月下一人孓然而立无限孤单,在平静的听曹仁说完后,紫胤一声轻叹:有劳。
话落。水榭中荧光浮现,一串剑映猛的旋转在紫胤四周,恍如冰轮流转、华光溢彩。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水榭之中莹莹幽蓝宛若水下波光,紫胤皓白的眉眼在这幽蓝冷光之下如玉龙卧雪,一道巨大的剑影出现在紫胤脚下将紫胤托浮在空中,曹仁等人何曾见过这等仙术,震撼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水榭中乍然风起,扶摇而上,浮在半空的紫胤化作一道剑光冲着天上九重宫阙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系统空间里,回到空间后一直闭目养神的谢知非终于睁开眼,一片平静不见迷茫。
但见眼前的最后三道门中靠做的那道顺势打开,梵音天降,地涌莲花。白衣袈裟、敛眉闭目的僧人在门后双手合什,胸前挂着一串漆黑的佛珠,一枚鹅huáng的流苏垂落,身后降魔杖斜负在身。
还未等谢知非说什么,系统啧啧声起【没想到啊】
谢知非:什么?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那么讨厌和尚尼姑不jiāo税居然还开了这样的坑】
【人生无常,且行且珍呐】
因当年主修的天策号有同门去守尸策划,提前预判天策府要狗带的谢知非立刻练了一个新号,然而固定团中除了少林什么都不缺,不得不qiáng行扭转职业扛起了MT这光辉职业的谢知非:人艰勿拆。
只有T装能看的少林,早知如此,还不如同那些世家贵族硬磕呢!
第150章 天策番外
轻烟老树,一点飞鸿影下。
青山绿水,白糙红叶huáng花。
晴空艳,红云稀,暖风薰人醉。
上体育课的学弟学妹们从窗外嘻嘻哈哈走过,温暖的日光洒在谢渊身上,耳边是鬓发花白的历史老师沉滞的语调:曹cao,字孟德,汉烈帝外祖父,谥号文
见教室里的人昏昏yù睡,气得七窍生烟的老师将手中的竹鞭拿起,把敲讲桌的声音噼里啪啦响起:大家注意了,我点个人来回答。
听到这话,班上原本迷迷糊糊的众人顿时清醒不少,忙看讲到哪里了。
真的是讲台上,上了年岁的历史老师鼻梁上驾着古朴的老花镜,口中咕哝着这是他教过最差的一届。
目光在教室里环视一圈之后,历史老师从花名册上信手便点了自己看着最顺眼的名字:谢渊,你来!你说说曹文公和忠武侯的功绩有哪些?
同样迷糊的少年翻个白眼:又来了!
在同学们笑意吟吟的注视下,坐在窗户便被艳日阳光晒得昏昏yù睡的少年在四周诡异的注视下起身。
那些书本上的内容早已印在他心里,无需多想便能一一道出:平定天下中兴汉室,提寒士抑士族从此天下不知姓而知朝廷遂天下归心,废举察立科举创古今未有之格局,革新法废旧弊
少年清朗的声音从教室里传出,顺着秋日的暖风,薰得人耳痒痒的苏麻。
明明是平铺直叙的语气,可那些字却像是活了过来,让听到的人心里淌过阵阵暖流。
醉人的薰风跨越时空,带着少年的话,一路从江南水乡飞到长安西郊。
长安,西陵。
昔日帝王的息眠之地。
庞大的考古队伍距离在昌陵。
近日因长安发生了小型地震,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探测时发现昌陵内有坍塌必须进行抢救xing修复,最近昌陵这里调来不少考古队伍。
昌陵,汉懿帝刘协的长眠之地。
汉室中兴之主,世间少有同善待功臣的帝王。与其他汉帝的陵寝不同,据史书记载,汉懿帝心念天策军框扶之义,天策将领死后均随葬昌陵,是有记载以来随葬臣子最多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