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巧。若刚才谢知非还有怀疑的话,那现在谢知非有八成可以肯定这或许是那些个世家大族的险恶反扑,只是这些人也未必太小瞧了他。
谢知非冷笑的点开地图:让他看看,那个傻瓜蛋子敢装
敢
紫胤!
谢知非立刻关掉大地图,顾不得自己还没匡正大汉江山会不会被李承恩带着人踩一脸的马蹄,谢知非在脑海中对系统吼道:系统!我现在装作高qiáng度工作心率衰竭而死!你快带着我换世界!
【】上个世界如果是谢知非坑了紫胤的话,他现在若让谢知非就这么挂了岂不就同谢知非一样?
系统再傻也知道明哲保身【系统已死,有事烧纸】
关键时候就你不顶用!知道系统不靠谱的谢知非就没打算从系统那里知道答案,自己动脑子:我记得他说过不会扰乱我的劫数,这一次却以我师父身份自居你说紫胤可是发现了什么?
被谢知非这么一膈应的系统怒火滔天
【你招惹的人,我怎么知道】
谢知非:你不是死了吗?
【系统还魂,系统重启】
【重启中,有事勿扰】
谢知非:
靠!
到这个qíng况,已经没法逃避,这能直面!
太傅府。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微风拂过,塘边水榭唯薄纱轻飞,绘兰烛笼从梁上垂下,水榭四周昏暗无光,唯水榭有光莹莹。
广袖长袍,素衣滚边,水榭中的方士面向池塘以背示人,曹cao但可见其银发及腰不见丝毫杂色,饶是远望亦能感受一阵飘渺之韵。
这方士看着倒是同左慈不同!
曹cao刚点评完往旁一看,顿生疑惑:贤弟,你怎的似有惧意?
此qíng此qíng谢知非何止心有惧意,他快下来跪下了:近乡qíng更怯。
抬脚上石子路,谢知非内心几yù崩溃:曹兄,请!
月华融落,疏疏如雪。通往水榭的路上铺就圆润的鹅卵石,两旁修竹有荧火飞舞,然而谢知非没有丝毫欣赏美景的心思,一步一步挪过去,只觉自己浑身都快冻成冰了。
偏偏这时候亭中的人说话了,那一声知非!险些没让谢知非就这么来个御驰骋直接开跑。
只见亭中的白发方士转过身,原本期期暗暗的水榭宛若蓬荜生辉,在见到这人的瞬间曹cao只觉耳边仿佛有仙音渺渺从天而落。
多年未见,你又变了许多,为师险些认不得你。
夜里的空蒙一片浑融一体,紫胤从水榭中缓缓走出若有日月随行星汉环绕,天地肃静只听得紫胤空灵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过些许光yīn,你认不得为师了?
这是把他在宴会上的话都听完了啊!
谢知非艰难的走过去,头皮如麻却不得不挤出濡慕的神qíng: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太过喜悦方有失态。师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嗯。紫胤点点头,好似皓雪白梅的双眸隐隐透着一丝笑意:你既同他人提及我,便过来看看。
谢知非:
他需要一枚后悔药!
第143章 人间二十二忠骨
此时此刻,良辰美景虚设。
曹cao看了看坐在对面浑身往外透着仙气的紫胤,看了看身边低眉敛目端庄而坐的谢知非,浑身不自觉打一个寒颤,知晓自己义弟不善jiāo谈的曹cao自觉地担当起了调和氛围的融洽剂:cao乃知非义兄,久闻真人大名今才得见,甚是有幸,不知真人近些年在何处修行?
前三百年近三百年都在昆仑修行的紫胤淡然的看了眼谢知非,认真道:昆仑山。
闻言,谢知非立刻将头埋地一些,做一个孝顺的弟子,坚定维持紫胤不问他不说的真理颗字不说。
看看左边,鸦雀,看看右边,冰雕。饶是曹cao谈议生风这一刻也词穷话缺,整个水榭几乎冰封:
曹cao就算心中万分好奇此时也扛不住冷场,只得在心里叹息一声lsquo;贤弟之师果不喜言语rsquo;,随后将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推出来,以丕为天子伴读若不多家靠校恐拖累天子学业为名,溜之大吉。
曹cao一开溜,谢知非顿感亚历山大:且听我解释!
哦?紫胤从桌上拿起茶盏,也不知是准备听还是准备不听。
谢知非将整件事清理之后,抬头挺胸收腹,整个人丝毫不怂。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再说,这件事他也不是全错:紫胤,将你一人留在那里并不是我的本意,然而我度完结的时候你回天墉城处理急事,劫不待人,我只能先行离开!
揭开茶盖,轻拂茶沫的紫胤:哦。
我知诓人不对。谢知非叹息一声,可整个事件的发展他也不想啊,唐门那次他莫说长相xing格,根本连个名字都没给出来,鬼知道为什么白飞飞同朱七七会将紫胤联系上。
这一次谢知非更是一脸血,在好好的历史剧本里遇到了仙侠剧本的人物,谢知非觉得他机会一定要找罗贯中好好的谈谈:唐门一世我乃顺水推舟,这一次实则因左慈向天子提及仙缘,玲珑玉剑为你所赠有仙气被左慈识破然我这一世并无仙缘,若不如此我又有何法?
紫胤放下茶盏,淡淡道:嗯。
若说紫胤出声质问或是说点别的还好,可紫胤自来后那几句话外几乎不问不答,此时的冷淡让谢知非停住了所有的话,心里渐渐沉了下来。异地而处,换做自己讨掏心掏肺的朋友如此对自己,谢知非自认也会断jiāo。
自己尚做不到大度又怎好要求紫胤?
到此时,谢知非终于不想为自己辩解。
什么叫多余?
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他之前qiáng词夺理的话语。【注】
错了便是错了,忘了便是忘了。
巧言令色不过显得自己尤为不堪,再回首自己亦是不屑。
适才让你见笑了。谢知非长叹一声从腰间解下玉佩,这一路走来,除了唠唠叨叨的系统,时时发出凉意提醒他并不只是一个人在前行的只有这枚玉佩和玉佩的主人。
谢知非舍不得玉佩,然而比起这枚玉佩,谢知非并不想让自己变作一个令自己也不耻的人。无论他做过多少事,谢知非自认少有一件事他会后悔,若再给自己一个选择,那些他做过的事依旧会那么做。
唯有在紫胤这件事上,谢知非自认做不到问心无愧。
最后捏了下玉佩的谢知非松了口气,像是放下了束缚在身上的负担:我身负秘密,然而这个秘密我并不会告诉你。紫胤,我骗过你,现在我依旧有事在骗着你,但谎言千万我未曾用其伤害他人,除了你,紫胤。
一次又一次自杀,有时谢知非都会怀疑自己是活着在完成任务的人,还是一个不知在哪个世界死去,在天地荒芜见游dàng孤魂野鬼,系统与穿越不过是他极尽无聊时的幻想。
那些他jiāo好的朋友都当他死了,即便他还活着,回去了,再见面时也不过相逢不识。
谢知非心里堵得发慌:只有紫胤唯有紫胤
这份从未变过人,一直是针对他的qíng谊在不断穿越的世界里弥足珍贵,谢知非握在手里舍不得放手,因为终于有人知道他还活着,而不是死了。
炸了眨眼,饶是眼前没有任何雾气,谢知非却几乎被难受所淹没:我不想欺骗你,甚至一直欺骗你,然而错误总是在迈出一步没回头的时候,会一路错下去。
只望,我如今止步回头不算晚。
莹白的玉剑被谢知非轻轻搁置在石桌上,谢知非双指按住玉剑推倒紫胤面前:玲珑玉剑在此,是我辜负了紫胤的信任。
紫胤眼帘低垂看着桌上玉剑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紫胤一声叹息收起玉剑,蓦然起身。
夜风chuī动紫胤的广袖,白发飞舞长袖飘飘宛若羽化登仙,紫胤一句话也未曾多说只是往亭外步步走去。
紫胤!谢知非伸手想要拦住,手到了半空却像是被电住了一般邹然缩了回来。
走到亭外的紫胤顿了下,侧头瞥了眼谢知非,在月华下那双宛若白玉雕琢的眼眸里有谢知非读不懂的qíng绪,像是对他的失望至极又像是早已看穿之后的dòng然,谢知非实在是品不出来,心里只觉得难受得紧。
许久之后,紫胤冷声道:还有何事?
谢知非摇摇头,本想说句好听的话作为道别,然而无论什么好听的话都只会成为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