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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天。谢知非心中叹了口气,这郑将军还不知晓自己落了陷阱。如今这qíng形,这位据说jīng通琴棋书画的妍儿必然是要带来的,然而带来了之后,郑将军便是跳到huáng河也洗不清了:带人去将郑将军口中的女子带来这里。
    众人又是一阵疑惑,看这郑将军模样不似作伪,难道是这老妇人弄错了。
    可是等燕南天带人将郑将军口中的妍儿到了后,立刻跑到老妇人身边哭作一团,母女两人一起指认是郑将军qiáng抢,不认郑将军所谓的心生仰慕。而前去领妍儿的燕南天,还在郑将军拿出翻出了上万两白银,这翻脸的人和搜出来的白银,立刻让郑将军面若死灰。
    若是那妍儿还是被人陷害,那么这万两白银除了自己动了贪念,再无他说。
    谢知非拍了拍袖口,转身会大军中:把他给我带进来!行在前列的谢知非密语对路中远道:你从现在开始,一直随那母女身后,看看她们同何人接触。
    一行人,除了路中远走到一半的时候离开了,其他人均跟在谢知非身后往大帐走去。
    一盏茶后,大军主帅的军帐中,一身白衣的谢知非坐在帐上,面若寒霜,双目如炬的盯着被人押进来的人。
    郑将军并非同谢知非一路攻扬州的将领,而是前段时间攻克光州的将领,赶到扬州也不过才一日的时间。谢知非一掌拍在案桌上,对被五花大绑押进来的郑将军冷笑道:这才入城一日的时间,郑将军便收了上万两银子的保护费,还纳了房如花似玉的美妾。只是郑将军这纳妾的本事不如何,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就纳了。郑将军美妾没纳到,倒是纳了一个要命的夜叉,让别人终于有机会闹到我大军门口来了!
    帐中众人噤若寒蝉,今日这事只要有点眼力便知道那名妇人并不简单,这件事也不简单。
    若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如何会见到那么多明教高层却半点不胆怯;若是一个普通妇人,为何行为举止都隐隐透着贵气;若是一个普通妇人,如何能拉扯大一个jīng于琴棋书画的女儿来。
    只是郑将军自己立身不正,让别人抓住了机会,落下了这把柄,怨不得别人。
    此时,郑将军知道自己被人给坑了,然而郑将军也知道,即便小妾的事qíng谢知非或许会为他想办法揭过去,但是万两白银的事qíng,谢知非绝对不会饶过他。郑将军低下身,将头对谢知非磕下:教主息怒,属下也是听了别人的挑唆,一时糊涂,这才犯了蠢事。
    跪在帐中的人看着好不可怜,前一刻还是前程光明的将领,这一刻便是阶下囚,面露不忍之色。
    谢知非一双眼中在帐中诸人面上扫过,见众人都露出同qíng,谢知非面上寒气更重,声音凌冽对跪在地上的郑将军问道:你是将军,应知军法从不容qíng。
    军队的qiáng悍通常来说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指挥,列如韩信;一个是练兵,好比诸葛亮。
    若是两者不能兼顾的时候,除非遇到能事事料敌先机的天才将领,否则练兵qiáng的军队很大程度上更占优势。毕竟再厉害的将军,当手下的兵一击便跑的时候,多数也是无能为力。
    而练兵,最重要的便是做到令行禁止。
    谢知非列了军法十七,触犯任意一条均是斩绝,若为明教弟子则加倍处罚。而关于这十七条军法,是每一个明军将士,即便不识字也能熟稔的背出这十七条中的任意一条来的东西。
    帐中众人一听,知谢知非这是起了杀意。若是郑将军是自己饭的错,谢知非要杀他众人只会应该,然而郑将军刚至扬州一日便犯了两条,乃是被别人陷害,众人立刻劝道:教主,郑将军攻克光州有功,此事不过是鬼迷了心窍又被小人蓄意陷害,这才失了分寸。还请教主看在郑将军功劳之上,饶他xing命,降其职,让他戴罪立功!
    众人纷纷求qíng,谢知非待众人说完了,这才冷冷道:军法十七,他作为将领一日间便犯了两条。
    听到谢知非如此,众人只得将头埋低了谢,然而谢知非话锋一转:既然你们为之求qíng,我便饶了他窃人财物这一条,让他将钱财归还。
    郑将军面露喜色:多谢教主!
    谢知非冷声道:你不必谢我。军法其九,所到之地凌nüè其民,bīyín妇女谓之jian军,犯者当如何。
    郑将军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瞬间又变得惨白:可是!
    接下来的话,郑将军全被堵在了喉咙中,因为谢知非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他。只见谢知非微微俯下身,对郑将军问道:我知你想说那母女两人陷害于你,可你有证据吗,若无证据,这便是诬告,罪加一等。
    论证据,郑将军自然是没有的。
    郑将军此时不但脸色是惨白的,连唇也是惨败的,郑将军张开嘴,唇抖动了半响,这才几乎崩溃道:军法其九,所到之地凌nüè其民,bīyín妇女谓之jian军,犯者当斩。
    见郑将军终于认了罪,谢知非叹息道:然这件事不全怪你,而你于明军有功,你的妻儿,我会派人送去光明顶,保他们一生无忧!
    说罢,谢知非朗声对帐外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拉出去。
    随着谢知非这么一呵斥,帐外士兵这才进来。
    帐中气氛压抑,两名士兵低着头,半点也不敢抬起来,拉起匍匐在地上对谢知非说了lsquo;谢教主rsquo;的郑将军,拖了出去。
    眼看着郑将军就这么被拖出去,帐中众人一时间噤若寒蝉。
    阳光从账外飘了些许进来,纤细的光线中,尘埃飞舞。
    谢知非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从未让众人如此清晰的明白,他们现在不再只是教主同弟子的关系,也是明教义军主将同座下将士的关系:郑将军虽有错,罪不及妻儿,念其受人陷害,减其罪刑。郑将军家中财务与收刮财务相抵之后的,留与他妻儿。
    如今淮南道姓明不姓王,既我明教已起兵,便是明军,我希望大家记得当日起兵对圣火许下的誓言。
    郑将军前车之鉴还在眼前,无论是为名还是利,此时的诸人都只得异口同声道:属下等不敢忘记。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我明教!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卫吉,什么都没有得到也可以为这神州拼尽全力。
    对于多数人来收,有过罚有功赏以及一定的jīng神满足才是让这些人一直以明教弟子自居的缘故,谢知非在众人回答之后,这才缓缓道:既然大家还知晓当日誓言,那我不便多言。今日召大家前来,除了问罪还有论功。淮南道既已攻下,在攻打河南崔家之前,论功行赏,该升的升,该奖的奖
    接下来洋洋洒洒的内容,便是谢知非对于在攻打淮南道之时有功之人的升迁和奖赏。
    军中将领的升迁,谢知非简单的说了遍,让他们即刻去领职。至于奖赏,谢知非则是直接甩给了耿议:关于你们的奖赏,待会你们下去后自行找耿议,他那里有名单。
    之前帐中许多人心中还因郑将军的事,心中隐隐有着的不满,此时尽数没了:多谢教主!
    不但对谢知非没有不满,众人反倒有些抱怨起了郑将军:英雄难过美人关好理解,这为了美人夺人钱财,实在是色yù熏心!
    见众人面上都带着喜色,谢知非脸上也染上了柔和:好了,今天的事到这里为止,下去吧。
    众人对谢知非一拱手,有序退出账外:属下等告退!除了帐后,众人立刻拦住耿议,推着对方带他们去看自己得的奖赏是什么模样。
    在众人眼中,谢知非那绝对是一心向明尊只为天下苍生的xing格,在众人心里,早有着随教主打完天下也不会收到钱财奖励的事,顶多只会被教主拉去谈明尊。
    因此,这时候谢知非说奖励,众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谢知非为了他们,同别的门阀世家学的。在耿议那处看到属于自己的奖赏之后,即便没有田地府址,然而那不菲的银钱也足以众人感慨道:未曾想教主如此体恤我等!
    被众人围着的耿议收拾着桌上的宣纸,对面带红光的众人笑道:诸位的奖赏可是花了我明军近一半的钱财,尔等可莫再私下论教主坏话了,不然议的两张嘴皮子,保不得要在教主面前说些什么让大家不高兴的话。
    众人又是大笑:那哪儿是坏话,不过是说教主向圣人一样没私心罢了,见耿议面上笑容变得诡异,众人立刻保证绝不会再说半点教主不通事务的话来。
    此时在另一边,当众人离开之后,主帅帐中顿显清冷。
    谢知非包裹里带过来的万贯家财早已花得七七八八,而陆危楼虽然不缺钱,但也满足不了打天下的要求。因此在谢知非打淮南道的时候,多是边打边收集钱财,而钱财多是来自城中为富不仁的商宦以及鱼ròu百姓的官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