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花海仿佛看不到尽头,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花,或者是无域世界独有的。它开满漫山遍野,五颜六色的花,都是同一个品种,铺在翠绿色的大地上,从天空中俯望,宛若一块大自然最美丽清新的花地毯,空气中飘dàng着淡淡的花香,很淡,仿佛与自然融成一体,不会让人觉得浓烈得齁人。
这花的味道,能让他感觉到舒服。
迟萻清楚地意识到这点后,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特地来这里。
他们说他是疯子,他的眼睛也从她熟悉的暗紫色变成猩红色,像点染上一种浑浊的污秽,使他的行为失常,这是他疯狂的证明。然而,他为什么疯狂呢?如果他还是哨兵,那是因为他的jīng神领域崩溃,使他疯狂。可现在他不是哨兵,那是什么导致他变成这样?
难不成第三维度世界的人也拥有jīng神领域?
迟萻不是第三维度世界的人,也没接触过他们,所以不知道第三维度世界是怎么样的,司昂的qíng况让她担心,而她也想让他恢复清明,不想让他这么疯疯癫癫地过这一辈子。
他说这花和她都让他舒服。
所以,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才会跑来找她。
迟萻想着时,男人已经坐起来,将她搂到怀里,掰扯着一朵粉红色的花搁到她的发间,然后吻吻她,眼里透着满足。
萻萻和花都是我的。他说,亲昵地吻着她。
迟萻神色柔和,这男人虽然可能因为疯狂,不知道自己的qíng况有多严重,但他仍是有意识地寻找能缓解自己疯狂的东西,才会找到这片花海。
这么想着时,突然就见男人躬起身,摆出战斗的姿势。
迟萻也在第一时间警惕起来,战斗的本能让她感觉到附近出现的危险。
萻萻,等会儿吃ròu,好不好?他轻声对她说。
迟萻:
迟萻看着出现在花海那头的一只巨大的狍子,难道他吃ròu的意思是这只恐龙一样的狍子?
第245章 无域世界
跑到花海的傻狍子还不知道它已经被一个恐怖的bào力男盯上,悠闲地践踏着漂亮的花, 一脚一个蹄印, 累了直接卧倒下来,肥壮的身体碾出一个巨大的痕迹。
迟萻能看到某个男人眼里冒出的熊熊火焰。
这片花海可是能缓解他疯病的东西, 已然被他列为自己的所有物神经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这只傻狍子正在践踏他心爱的东西,这让因为疯狂而缺乏常识或者是懒得想的男人十分愤怒, 他根本不会去想这个世界的植物拥有疯狂的生长力,被践踏后不到两天就能完成长成一片,只觉得那只傻狍子非常碍眼。
突然间,男人如离弦的箭矢,疾she而去。
或许狍子的体型太大, 它并不在意像人类这样的虫子, 发现有虫子爬到它的身上时, 它依然没有动静, 只是肚皮颤了颤,想将从它曲起的腿跳到它的肚皮、并且还继续往它背上爬的虫子甩下去。
不过显然没有成功。
迟萻看到男人就这么冲过去,整颗心都提起来, 紧张地抓着手中的剑。
这只狍子显然是雄xing,它脑袋上有两根正在生长的角, 在男人跳到它背上的同时,它也伸着脖子啃前面的花, 恰好与背部维持一个平行度, 男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来到它的脑袋。
接着,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捆非常细的线, 将它一甩,很快就套到狍子的脑袋上,巧妙地打一个结,同时将线也缠在它的角上。
狍子感觉有些不舒服,但那线还没有收紧,并没什么重量,松松地套着,它甩了下没甩下什么,接着就不理了。
男人抓着线,在收紧的瞬间,一拳朝狍子的脑袋砸过去。
迟萻仿佛听到骨裂的声音,那只狍子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身体据烈地挣扎起来,站在狍子脑袋上的男人抓着它的角,不管那狍子如何挣扎,都甩不开他。
接着,他又再次击出第二拳、第三拳。
狍子的叫声越发的惨烈,嘴巴张开,一股股血流出来,却无法阻止它的疼痛。
因为它的挣扎,花海一片láng藉,被破坏一大片,花瓣和糙屑乱飞,漫天飞舞,几乎遮挡住视线。迟萻忍不住又往前几步,差点被那只因为疼痛奔跑的狍子踩中,赶紧滚到一旁避开。
这只狍子的身形比得上霸王龙的体积,在人类眼里,它们就和霸王龙的体型一样,十分恐怖,当它们全力地奔跑起来时,能使大地震动。
最终,那狍子仍是倒在花海中,死亡时,身体仍维持着一种惯xing的抽搐。
花海被破坏严重,远远看去,仿佛一块jīng致美丽的地毯被扯去一大块,露出地毯覆盖的泥土。
男人紧绷着脸,眼里一片猩红,面无表qíng地抓着狍子的角,站在那里不说话。
他的气势非常可怕,俨然经历一场血腥冷酷的大屠杀,理智近无。
迟萻几乎屏着呼吸,慢慢地走过去,站在倒在地上的狍子面前,仰首着看站在狍子脑袋上的男人,轻声叫了一声:司昂。
他转头看过来。
迟萻看着他那双红得宛若要滴血的眼睛,心里不禁又难过得厉害,她张了张嘴,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忍不住再次流泪。
男人的神色有些变化,他从狍子脑袋上跳下来,将她搂到怀里,给她擦去眼泪。
他用沙哑而生硬的语气道:你哭什么?
是啊,她哭什么?只是看到他这样子,她就忍不住泪流满面,难过,悔恨,痛苦,恨不得以身代之,不要他变成这样。
曾经她那么怕他,现在却那么爱他,爱到每一次分离,都让她心如刀绞。
她将脸埋在他怀里,直到眼泪gān后,才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以后别这样了。
他低头看她,眼睛依然一片血红,面无表qíng,仿佛在问,别这样是怎么样?
迟萻认真地道,血腥杀戮如果会让你的qíng况更严重,就不要再动手,由我来好不好?
他低头看她,嫌弃地道:不好。
她看起来太弱,这个世界这么危险,他要好好地照顾好她,绝对不能让她死!
不让她死,已然成为他潜意识里的一个执念。
见他不理她,径自去处理那只狍子,迟萻也有些无奈,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因为疯狂而显得智硬的男人说明白。
因为他有自己的坚持,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和一个神经病正常沟通,如果和他硬碰硬,输的绝对是她因为她舍不得勉qiáng他,只能迂回着来。
想到这里,迟萻决定还是慢慢地来,这个世界虽然也危险,但比上个世界好很多,只要小心一点,她一定能好好地活下来。
男人砍下狍子的一条腿,然后取一些ròu拖走,剩下那只狍子,他在附近折一些树枝树叶覆盖上去,以免阳光的bào晒让它变质。
拎着要吃的ròu,他们一起到花海深处,那里是一个绝壁,高耸的山壁约莫几千米,在花海中投下一片yīn影,他们就在绝壁脚下。
男人在周围收集一些木柴,就在山壁yīn凉处,一边呼吸周围的花香,一边悠闲地升火烤狍子ròu。
迟萻看周围烟薰的痕迹,就知道这男人经常这么gān,他来这里呼吸花香缓解自己的疯病,然后猎杀闯进来的动物,在这边解决他的伙食。
这里的风景确实很好,加上这一片花海散发的味道,似乎并不吸引ròu食xing的动物,所以他们能放心地在这里休息。
在他烤ròu时,迟萻也在研究他刚才用来套住狍子的线。
司昂,这线哪里来的?
男人的反应慢半拍,一脸严肃地思考一会儿,才道:司言让人给我做的。
司言是谁?迟萻不解地看他。
男人绷着脸,没有回答。
迟萻只得换个话题,那这线的材料是什么?
一种植物的纤维,非常坚韧,适合用来战斗,不容易断。他说道。
迟萻哦一声,继续研究那线,它非常细,捆成一团才那么丁点,几乎没有重量,但同时使用时也要十分小心,否则会割伤自己的手。刚才他将这线缠在狍子的角上,并没有真的用手拉,狍子越是挣扎,这线就系得越紧,也是他能那么快就解决那只狍子的原因。
迟萻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会是狩猎队的队长。
他的战斗力无疑非常qiáng,首先就有一种普通人没有的蛮力,一拳下去,能将像霸王龙那么大的动物的头骨打裂,可见力气有多大,怨不得她每次都被他抓得死死的。
在她研究得差不多时,狍子ròu烤好了。
狍子ròu非常美味,加上他的手艺不错,烤得油滋滋的,洒上今天从聚居地中带出来的调味料,好吃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