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端,池久的声音很温和:嗯,你要不要来体验一下
免了吧,我可受不了。高晁夹着小被子滚了滚,再说你是想彻底气死老爸吗。
电话里传来池久低沉的笑声,隔了一会儿他说:要去学校了吧。
高晁嗯了一声,把这段时间家里的事跟池久唠叨了一通,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琐事,想到哪里说哪里,然后是跟上学有关的事,爸妈都要去送他,其实没必要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就是坚持要去。
池久在另一边静静地听着,好像很爱听这些没营养的话,兄弟俩聊了一个多小时,手机都发烫了。
好好照顾自己,池久突然说,记得按时吃饭,最好早上起来跑跑步。
高晁又想起每天早上被池久夺命连环call的日子:你不会还想每天早上叫我起床吧,小心我拉黑你。
话筒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池久笑了笑:快睡吧,明天一路顺风。
高晁跟池久说了晚安,便挂断了电话,他觉得池久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多想,早上还要早起,他两眼一闭就着了。
K大历史悠久,环境很美。吕春望和池依山陪着高晁报道、办理住宿手续,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一家三口找个地方吃了个饭。
吕春望给高晁夹了很多菜,欲言又止地说:宝贝儿啊,照顾好身体,交了女朋友记得告诉妈啊。
高晁嘿嘿嘿地笑了几声,心里却是很歉疚。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让爸妈失望,但他不喜欢女孩子,也不想做一个骗婚的混蛋。
对了,吕春望顿了顿,心不在焉地拨弄碗里的几根黄瓜丝,你哥出国了。
高晁的筷子差点捅到喉咙:啊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没跟我说啊!
池依山没好气地说:被他爷爷派去海外分公司了,也不跟我们商量,还是跟以前一样,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跑了,真是
老爸脾气挺好的,再生气也只是抱怨几句。相对于他喋喋不休的吐槽,母子二人都是十分安静。
高晁没有留意吕春望,还在意外池久的不告而别。前几天晚上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就是委婉的再见吗,为什么不直说呢,搞得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
算了,这就是池久,一辈子我行我素惯了。他不是不顾及周围人的心情,而是压根就不懂凡人的七情六欲。
高晁很快又恢复了精神,反过来劝了老爸几句。
等到父母依依不舍地离开,高晁跟宿舍的兄弟们认识了一下,然后就迫不及待给李梦樵打电话,把他约了出来。两人在大学城街上一家奶茶店见了面,出乎高晁意料的是,小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惊讶。
高晁:难道没有吓你一跳好失望啊。
李梦樵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幽幽地说:我只是现在信命了。
高晁哈哈大笑,请他喝金钻奶茶压压惊:对了,你跟大项有联系吗自从那次项野阔去他家找过他之后,两人就彻底失联了。高晁还去他家找过他,结果得知他已经搬家了。
李梦樵摇摇头:我跟他关系很一般,从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高晁有些惊讶:怎么会呢,高三那一年我们仨基本上天天放学都在一起学习,怎么说也算是一起奋斗过的战友啊。
李梦樵不屑地笑了一声:也就是你,把谁都当战友。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跟项野阔连话都不会说,他那人看起来阴沉沉的,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高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就不见了,手机也停机了。
李梦樵嗤了一声:忘恩负义白眼狼,没有你他能考上狗屁大学!连个谢谢都没有,真特么不要脸。不过人各有命,你以后别老操心别人的事了。
高晁听了忍不住笑:亲爱的李,你现在还真的信命了啊。
李梦樵也笑了。有的事,一半是缘分,一半是人为,互相作用之下,就演变成了奇妙的人生。
晚上高晁睡不着,拿起手机拨通了池久的号码,话筒里很快传来机械的人工女声,这个号码已经停机了。他凶神恶煞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愤愤地把池久拖进了黑名单。
这是咋地了,高晁跟统哥嚷嚷,一个两个的都玩失踪,不约而同嫖到失联吗我擦,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有一个靠得住,我跟你说嗷,统哥,你可别给我突然一声不吭就跑了,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统哥:干哈啊,急赤白脸的,跟谁俩呢!我是那种统吗我告诉你把心放肚子里,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高晁被逗笑了:别用东北话说这么深情的句子好吗,降低煽情效果一百倍。
跟统哥贫了半天,高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架不住失落。大项也就算了,池久真是让他无发可说。那些好哥哥的温柔果然都是惺惺作态吗就这么跑去国外了,都不跟人家说一声、见一面,真叫人越想越心塞。
高晁在失眠十八分钟后,进入了睡眠状态。然后就开启了造作的大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