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翠敛声屏气道:不如公主殿下。
盛安嗤笑一声,云翠更加小心,见她面色不佳,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怀疑她说谎
见盛安没吭声,继续道:前几日的事奴婢也听说了,那人既是卓大人带来的,她的底细卓大人肯定也是知道的,公主殿下不如
云翠跟着盛安十几年了,盛安半分没有吃醋的模样,不是强装镇定,她看得出来,公主是真的对董卯至不上心,外头传的盛安公主对驸马一见倾心的事,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是一点都不信。公主殿下明面上待见那解元,转头却表情淡淡不见半分波澜,一来二去的公主的态度便很明了了,只是云翠有些不明白,公主殿下若是不喜欢,那便不理会那人便是,何必要费心神与他虚与委蛇
盛安鼻子哼气:本宫管她是谁带来的目的又是什么,董卯至此人,本宫一定要嫁,而且越快越好,谁都不能挡了本宫的路。
说到最后,盛安表情尚还平静,语气却带了几分狠色,云翠噤声,不敢再开口,盛安说完之后心里头好受了一些,便自行将宫人都遣了出去,院子里头安安静静的没了闲杂人等,云翠对着外头宫人吩咐的道:都走开些,公主殿下浅眠,谁要是胆敢喧闹了殿下,后果不是你们担待得起的。
宫人们都见怪不怪,道了声是自行下去了,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了几个守卫,云翠面色平静地找了一间里紫云殿最远的屋子,关上门整理内务。
仅剩的几个守卫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分一丝心,斜柳柔柔地抚着窗柩,偌大的紫云殿安静得很,只余耳边呼啸的风声,只是那风声里似乎又夹杂了些别的东西。
一番云雨过后。
前些日子沈仪见过的那个守卫此时与盛安浑身□□地躺在宽敞的榻上,男子细致地帮盛安拉好被子,将她白皙的脊背盖住,隐隐约约露出两片漂亮的蝴蝶骨。盛安神情餍足地半躺在男子怀里,指尖像是玩乐般的在男子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游移,男子一手将盛安环在怀里,一手把玩着她散落的乌发,颇有些爱不释手。
你身子可好些了,我平常进不来也不知你是何情况,听闻卓大人带来的人将你治好了男子声音还带着放纵后的沙哑,面上难掩关切之意。
盛安抬起凤眸斜睨了他一眼,微红的眼尾盛满了难以言说的风情,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带了红晕,看起来比之前有气色多了。
做完了再问我,你倒是有心。不比往常的冷漠,盛安难得软了神色,带了几分娇媚之感,男子看得喉头一哽。
是我的错,还不是你太勾人了。男子说的后牙槽发紧,一上来便眯着美眸神色妖娆地勾他,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只是这样一想,便想到了那日在紫云殿门口大闹的人,他眼帘一垂,情绪便有些低了下来,盛安两人正是云雨初歇之时,盛安难得好心情,便问道:怎么了
男子犹豫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要与那姓董的成亲
他自知配不上盛安公主,只是这人沾上了就戒不掉了,让人食髓知味,心里有了欲念,便多了些不该有的念头,所以他虽问得有些卑微,但心里还是存了些侥幸的想法的,只是盛安听了便骤时冷下脸,她退出男子的怀抱,语气有了几分冷淡之意:嗯,怎么了
男子心头一沉,忍不住道:你为何,现在不是很好吗
盛安听了不说话,许久之后才在男子疑惑痛苦的眼神中道:本宫不仅要嫁,还要尽快嫁出去。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男子出声,咬着牙尽力不泄露出满心的悲伤,盛安公主却一把堵住他的唇,她的唇带着馥郁的香气,整个人像是一朵开得最盛的花,而他有幸作为第一个采撷的人,已用完了毕生的运气。
他眼里划过一丝悲哀,却用力地噬咬上去,两人交缠在一起,像是在比赛一般,谁都不肯认输,盛安抚着男人坚实的背,眼里闪过极细微的柔情。
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如意,譬如身在皇家,享尽荣华富贵,却身不由己,外朝的时辰再过两个月就会过来,大辽向来彪悍,此番正有讲和之意,只是从父皇那里透出的只言片语得知此番竟是要派出一位和亲公主的。
她正是适龄,又以貌美闻名大燕,辽人此番来,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为了不远嫁大辽,她就只能先将自己嫁出去,此人身份不能太低,心思不可太过复杂,谁呢
一日无意中见过那个解元,心里边生了一个计策,于是美人一笑,才子佳人的美谈便传开了,父皇不是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却看在她亡母的面上未曾深究。
计划很顺利,她免于落到被派去和亲的下场,她依旧是尊贵的公主殿下,荣华富贵依旧是她的,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喘不过气呢
慢些呢,莫留下印子
盛安眯着眼睛喘息,抱紧了身上的男人,眼角渗出一滴似痛苦似愉悦的眼泪。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才是真,她已经足够好命,有些事情,深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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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可算回来了。院里的小丫鬟见她安全无恙,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这才有机会小声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