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仪轻轻倒吸一口气,平常乖巧黏人的青吾眼角都染了欲望的颜色,他眼中尚有几分懵懂,却暗沉沉地直直盯着沈仪,像是兴头正浓的猎人看着胆大逃窜的猎物,沈仪被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从头到脚舔舐一遍,只觉得手脚发麻,青吾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让她感到一种陌生的恐慌感。
她喉头干涩:青吾,不如你变回去,我给你找条小母蛇来
至于为什么要变回原形,一条蛇可比一个女人要容易找得多,想到这里,沈仪不免有些尴尬,但是看青吾明显急于纾解的模样,她又不得不这样说,发情期啊...真是麻烦。
青吾不知道沈仪觉得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在他看来他有欲望,想亲近沈仪,就这么简单,青吾起身,赤脚走到沈仪面前,他身上的衣服尚未褪尽,只是方才那一番纠缠将他的衣物扯开了些,松松垮垮地吊在肩上,露出一小片冷白的肌肤,沈仪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想要逃跑的念头,她脚尖挪了挪,青吾眼尖瞧见了,嘴角一抿。
阿桃,你别跑。青吾像是冷静了一些,他绷着身子忍住想冲上去的冲动,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我好难受,阿桃帮帮我。他抬起手目露几分哀求之色,沈仪避开他的眼神,视线微微下移了一瞬,随即倏地抬起头,血直往脸上涌去,
你,你先别过来。为了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沈仪强自镇定,不敢移开视线,怎,怎么会还多了一个...
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头乱哄哄的,青吾的眼神更是让她头皮发麻,
我帮不了你,你听我的话,变回原身我便有法子帮你了。沈仪有些头疼,但是看着青吾的状态却不能不管,只能跟他打着商量,青吾面色微红,他竭力抑制住体内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欲,哑着嗓子道:我不要别人,我只要阿桃。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尚为原身时他的感觉还没有这般强烈,青吾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些往事,那时他机缘巧合碰到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居然得了机缘当晚就化了形,不过并未支撑多久,那是他第一次化形,好在只是京郊荒野,赤身裸体的他也不觉羞耻,直到某个路过的樵夫见了他吓了一跳,这才让他意识到,原来人也不是这般好当的。
他落荒而逃,半路上又化成了一条蛇,好在他懵懂之时便意识到那个书生身上的不寻常之处,暗中躲在书生的书篓子里,他本尊不起眼,很容易便将自己藏了起来,后来的某一天,他接触到一块儿奇怪的木头,那东西带着桃木的清香,青吾隔得近了便能察觉到上头流动的灵气,心下了然,便将那东西私自拿走了。
他清楚那块木头来路不同寻常,想必是驱邪避害所用,便等到书生快到京城时才暗自取走,果不其然,他得以第二次化形,这次他便学乖了,藏在暗处观察那些人的行为举止,众生百态,他学了个皮毛,人心的复杂不是他看看就能懂的。
那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面容出众,大喇喇地像个新生儿一般在街上乱转,险些被某些个不怀好意的人卖到小倌儿馆里头去,再加上人身不如蛇身方便,他不过是试探性地拿了个包子,就险些被包子铺的老板打死。
流浪久了便倦了,心里的那种新鲜劲儿一过,他便有些排斥俗世,静下来之后便想到了一直放在怀里的那块木头,那时的他不过是有些好奇,是谁造出这么神奇的东西,他往最北端走,一路上挽兜兜转转便到了咸城,凛冬将至,他只得幻化回本尊找了个地方冬眠。
打听之后便看中了桃花涧,人迹罕至空谷幽旷,安安静静地度过一个冬天再合适不过,外头大雪纷飞星移斗转,他自合了眼。
你也想晒太阳
他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迫不及待地游走到溪边,随即心头一震,那里坐着的女子一袭粉衣,娇嫩的脸庞比任何他见过的景色都要动人,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转过脸来,一双潋滟的水眸从此便印在了他心里,女子毫不设防地将他托在掌心语气微微拖长像浸了花蜜般甜腻,
真可爱。葱白的指尖点了点他的头,眼里的笑意像是要将他溺毙一般。
他转了转头,轻轻蹭了上去。
☆、诱桃(十二)
青吾径直朝她走来, 沈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指尖微动想捏一个诀,谁知青吾眼疾手快制住了她,青吾平常都是冰冰凉凉的, 今日手指却烫的惊人, 她抬眼看去。
阿桃,我只要你,不要别人。青吾用一种执拗而低沉的语气道,声音将将擦过耳边, 引得沈仪一个战栗。
面前的人微微垂着头,蜿蜒而下的乌发垂在腰间,柔顺泛着光泽, 白皙的脖颈染上一层薄红,玄色的领子更显视觉震撼,莹润的唇也染了几分艳红,青吾垂着长睫, 眼角染了几分邪煞的媚意, 沈仪喉间一哽,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他执起沈仪白皙柔嫩的小手按在心口上, 那里传来有力而急促的震动,沈仪想收回手,青吾便看着她。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外头日光明媚, 这里不比咸城,垂丝海棠受了暖意的眷顾娇娇怯怯地在指头晃着粉白色的花瓣,院子里少人照顾,此时竟然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人,她像是被蛊惑一般,头脑中便只剩青吾眼里潋滟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