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圣手额上又开始冒汗:回娘娘,草民今日外出采药时,侥幸寻得了一颗灵芝,卖与城中药铺得了一大笔钱,此外从未去过任何地方。
赵皇后见对方如此上道,满意地点了点头,
带李圣手下去吧,忙活了这大半日,想必李圣手也累了,平儿,送送李圣手。赵皇后微微扬起唇角,眼眸含笑温温柔柔的丝毫看不出方才威仪尽显的模样。
长乐,你老实跟母后讲,到底怎么了赵皇后难得严肃起来,沈仪眼眶一红,扑进赵皇后的怀里,
李圣手还未走远,便只听得几声泣音:驸马,不对劲,难过。再多的就模模糊糊听不清了,李圣手面色一凛,垂下头去。
李圣手端着一大盒金子惴惴不安地出了宫门,因为平儿带他出的是后门,并没有几个人,平儿叮嘱他几句便回去了。李圣手将那个做工讲究的盒子用棉麻布包起来,使其不那么显眼,一路低着头快步回了家。
待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李圣手这才放松下来,眉头紧皱腰板挺直,眉间少了那抹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与方才跪在长宁宫里战战兢兢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拿了一张信纸,提笔写了几行字,随即一个呼哨便唤来一只信鸽,将密信严严实实地绑好,在窗边站了良久,直至天边看不见那个黑影了,这才转身看着案上那个显眼的盒子。
上前打开,顿时金闪闪的光芒乍现,就算是在光线昏暗的内堂,也显得十分诱人,但李圣手竟是神情也未变一下,像是看到路边的一颗野草一般无动于衷。
他侧过头望了一眼干净如洗的天空,明亮的日光却照不进这方寸院子,李圣手长长呼出一口气。
☆、长乐难许(六)
你说什么赵皇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声泪俱下的沈仪,语气中有几分不可思议。
母后,儿臣那日亲眼所见他的书案上有与其他女子来往的书信,是个叫lsquo;陈敏rsquo;的女子,言词之间就是寥寥几句也看出些许不平常出来。不是儿臣多想,驸马最近总是找借口避着长乐,每次都以公务为借口,我原本以为他是真的忙,可谁知沈仪一句话没说完,脸上又落下几滴泪来,眼睛鼻头红红的,眸子里盛满了心碎。
赵皇后忙抚了抚沈仪的背帮她顺气,心中满是震惊与怒气,原以为那顾许欢是个好的,放弃了大好前程与长乐在一起,谁知不过一年多就露出了马脚,竟然明目张胆地与别的女子私通,不知是疏忽还是压根不将长乐放在眼里。
赵皇后心里发冷,她看着伏在膝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沈仪,眼中满是疼惜,想照这个趋势回去也定是肿着眼睛,未免传出些闲言碎语,便让代云传个信儿回去,沈仪在宫里住上一晚明早回府。
代云还沉浸于顾许欢背叛沈仪的巨大震撼中,闻言应了个是,面色哀戚,看着肝肠寸断的沈仪心中也似压了一块儿大石头一般,对顾许欢的好感度降为了负数。
问沈仪想怎样,犹豫不和离
这几日不知是顾许欢良心发现还是如何,不仅下朝之后回来的早了,还特地抽时间陪沈仪读书看字,赏花喂鱼,只是到夜晚时分沈仪总会找各种理由不让顾许欢碰她。
这一日沈仪难得不用与顾许欢虚与委蛇,趁着他外出办公的闲暇让代云搬了把躺椅到院子里的树影下闭眼小憩,代云见状便拿了床薄毯来轻轻盖在沈仪身上,免得她着了凉。
春日的风裹挟着新鲜的青草气息,暖暖地拂过沈仪的面庞,树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一首温柔的催眠曲,沈仪垂下的乌发随着微风轻轻飘扬,这几日都没能好好睡觉,现在只觉得一阵睡意袭来。
沈仪迷迷糊糊对着面前忙活的人影道:代云我先眯会儿
她似乎听到代云轻轻应了一声,随即便陷入了昏沉的睡意中。
顾许欢一踏进院子就看见树下躺椅上的身影,他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慢慢走近那个毫无防备的人。
斑驳的树影映在沈仪白皙的面孔上,因为闭上眼睛而显得格外纤长的睫毛,一副安然无害的模样。
不知睡了多久,沈仪觉得似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脸上,让她有些不安,她微微皱眉,挣扎着张开了双眼,一个身影就立在她面前,将她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来了
卿卿何出此言顾许欢看着吓得坐起来的沈仪,眉毛微挑,似带着些许讶异。
沈仪移开目光,身子微微后仰,别开头去沉默不语,面上带着下意识的排斥与躲避,顾许欢抿抿唇没说话,突然俯身将沈仪抱起来沈仪不妨她还有这一招,又气又急,苍白的脸浮现出几丝红晕来,大大的杏眼怒视着顾许欢,顾许欢就当没看到。
他将沈仪抱进房里,两旁伺候的下人早就被他遣下去了,房里如今只有他们两人,沈仪觉得心脏跳动的有些快。顾许欢一将她放到床上沈仪就缩到了最里面,环着膝盖将自己团成一团,典型的抗拒姿态。
顾许欢面色微沉,他伸出手抬起沈仪的下巴,白皙修长的手指以一种算不上温柔的力度牢牢控制住沈仪尖尖的下巴。
沈仪想别开他的手,奈何实力差距太大,沈仪怕自己的小下巴被弄伤,便皱眉道: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