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面积很大,假如厉鬼出现在东区,就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西区。从东区到西区,至少要走半个小时。
两个人难道都在说谎?
肖楼再次看了眼桌上的坐标图,道:“两人同时说谎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屠夫林跃然的儿子也出来作证了,说当天晚上打雷时看见了女鬼,女鬼出现的同时还在打雷,小孩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刘桥愣了愣:“所以,我们推理的结果是错的?”
虞寒江道:“一个案子的凶手应该是唯一的,五个人中,说谎的不只一个,但凶手肯定只有一个。”
队友们都听晕了。
五人分散各地,雷声只持续3到5秒。
打雷的时候女鬼如果出现在东区,那就是西区的两人在说谎;如果出现在西区,就是东区的两人说谎。
如果凶手会分裂,同时出现在东、西区,那为什么不多分裂一个出现在中区?所以,老板娘的证词反而是最可信的。她是凶手的话,她肯定会随波逐流说自己也听见了雷声。
到底谁在说谎?
众人正绞尽脑汁思考,虞寒江忽然道:“我知道是谁了。”
肖楼看向他,在他画的纸上指了指一个人的名字:“这位吗?”
虞寒江唇角轻扬:“跟我想的一样。”
龙森还在懵逼:“到底是谁啊?”
刘桥也反应了过来,冷静地分析道:“对了,我们刚才的推理设定了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在死去的刘老伯没有说谎’的前提下,薛二嫂的话才是真的。可如果刘老伯说谎了呢?小孩和老人相比,我更愿意相信小孩没说谎。”
肖楼赞道:“死人怎么会说谎?一般人会这么想。我们先入为主地将刘老伯的证词作为了推理的依据。但站在凶手的角度讲——死人说了谎,岂不是死无对证?”
刘老伯年纪大了,本就有些糊涂,况且,老人讲鬼故事的时候很容易添油加醋。加上这位老伯死于三年前,死因还是个谜。
肖楼顿了顿,接着说:“薛二嫂在案发不久后改嫁去了外地,像是跟这件事无关,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金蝉脱壳’的手段?她是案发当夜看见女鬼的证人之一,后又改嫁去了外地,谁会怀疑到她?”
虞寒江低声问道:“有没有查到薛二嫂改嫁去了哪户人家?”
曲婉月道:“邻居们都不知道,只说她收拾包袱改嫁去外地了。她是寡妇,丈夫早死,平时也不太喜欢跟人来往。”
看来,改嫁也是她自己说的,空口无凭。
虞寒江若有所思:“薛二嫂的本名叫什么?大家叫她薛二嫂,肯定是因为她嫁给了本地一位姓薛的男人。但她的真实来历呢?”
她的真实来历,或许就是——复仇的凶手。
众人面面相觑。
肖楼沉默片刻,忽然担心地道:“对了,归前辈留下的信只提到他跟九哥、唐先生、华英去了三年前的世界,那邵总和小叶呢?怎么还联系不到?”
虞寒江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担心,邵总手里有你给的两张陶渊明传送,他俩还有一人一张虫王卡可以变身,你的契约书上他们的名字还在,目前肯定是安全的。或许,他们也被传送去了另一个时空?”
肖楼怔了怔:“和案件相关的时空……该不会是二十年前的饥荒世界吧?”
****
同一时间,叶棋和邵清格将那对母子带到了旁边没人的树林里,仔细询问青峰镇饥荒的情况。
邵清格低声问道:“饥荒发生了多久?你们怎么不逃到别处去?”
女人惨白着脸,声音有气无力:“别的地方也一样!今年大旱三月,收获的庄稼还不到去年的一成,那些有钱人家有存粮的日子还好过。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家里的存粮只够吃一两个月,就算每天喝清粥,如今,米缸里也连一粒米都不剩了……”
说到这里,女人不由哽咽起来:“逃,还能逃到哪里去?没有吃的,路都走不动。可怜我出生不久的孩子,连一口奶水都喝不到……”
她怀里的婴儿哭了片刻,如今似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饥荒显然发生了一段时间,普通百姓家的存粮已经耗光,女人面色蜡黄,瘦成一副皮包骨,她怀里的孩子看上去还没有五斤重,小小的一团,特别可怜。
叶棋有些心酸,又不敢拿面包、牛奶这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食物帮助对方。他只好轻声说:“抱歉,我们也没带吃的。”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抱着孩子继续去树林里找树皮。
邵清格带着叶棋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在小镇门口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身旁的少年,有些心疼地问:“当初在噩梦密室,你也是吃树叶活下去的?”
叶棋苦着脸道:“是啊,所以我特能理解这些人的感受。极致的饥饿会让人发疯,吃树叶、吃草都能充饥,味道什么的完全不用考虑。不过,吃人肉的事情,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对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看向邵清格道:“被传送到二十年前,该不会是为了让我们调查饥荒相关的线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