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楼说:“天、地两间。我们先装作不认识,用语音耳机沟通。”
老莫按下耳机,说道:“我刚才观察过这家客栈,一楼大厅是吃饭的地方,二楼总共有十六间房,名字分别是天、地、玄、黄,以及子、丑、寅、卯等十二地支。整个客栈是回字形的结构,朝南的房间临湖,景色最好,其他三个方向都是临街。”
他顿了顿,又补充说道:“一旦客栈发生什么意外,距离街道最近的,就是我和刘桥住的‘寅’字号房的窗户,我们可以直接跳窗逃跑,跳出去正好是街道的拐角处。”
老莫已经养成了每到一个地方,先画地图的习惯,真怕走进一扇门又遇到迷宫。
肖楼欣慰道:“好的,我记下了。”
虞寒江问:“刚才那户人家,你们俩进去调查过吗?”
刘桥道:“当时莫叔在外面放哨,我趁人不注意用轻功牌偷偷溜了进去。院子已经荒废了,没有一个人,地上到处是烂掉的树枝树叶。但奇怪的是,屋子里并没有打斗过的迹象,被褥、桌椅都非常整齐。我在男主人的房间发现了一封信,顺手带了出来。”
肖楼急忙问:“信件的内容是什么?”
“是他写给岳父岳母报喜的信,说是夫人刚生了个儿子,身体虚弱,他准备半年后再带着妻儿去青州城拜会岳父岳母。信件的落款是陈御,这家的男主人,应该就叫陈御。”
“陈御?”虞寒江蹙眉道:“还有别的线索吗?”
“除了这封信,没找到别的线索。”刘桥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我还在卧室里发现了一个小孩子的玩具,应该是他们给刚出生的孩子买的。”
“什么玩具?”虞寒江问。
“一个红色的拨浪鼓。”
肖楼:“……”
拨浪鼓?想起刚才在赵家房间里找到的拨浪鼓,肖楼不由疑惑地看向虞寒江:“会是巧合吗?我们在赵家的卧室里,也发现了拨浪鼓。”
虞寒江道:“古代的玩具没有那么多,长辈们买个拨浪鼓逗小孩玩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种玩具太常见了,说不准是不是巧合。”
肖楼点头赞同:“嗯,光是‘拨浪鼓’这个玩具确实没法说明问题。不过,两家的相似点还是挺多的,首先,案发现场都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也没发现任何血迹。赵家惨遭灭门,陈家一夜之间全部失踪,悄无声息,就像是被……”
虞寒江接着他的话道:“被鬼怪抓走了一样?”
龙森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道:“如果真是妖魔鬼怪作案,很难用常理来解释吧?妖魔鬼怪杀人,不会留下痕迹,直接把一家人全给吃了都能说得通啊……”
肖楼哭笑不得:“虞队只是开玩笑而已。鬼怪作案,吃掉全家人,我认为红桃A不会那么无聊,设定这种毫无逻辑的案件让我们去调查。何况,真是鬼怪作案的话,小镇外面山崖上的乱葬岗又要怎么解释?”
龙森愣了愣,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对啊!鬼怪杀完人还会好心把人给埋在乱葬岗吗?这肯定是人为的,而且,抛尸乱葬岗,看得出这凶手和赵家、陈家仇恨很大。”
叶棋此时正在店铺里买衣服,听到肖楼他们的讨论,心里急得要命,却插不上一句话。店铺老板娘见面前的这位“姑娘”脸都急红了,忍不住说道:“姑娘别急,店里没有适合你穿的成衣,我们也可以量身订做的。”
邵清格笑眯眯地走到叶棋身边,问:“怎么?有喜欢的吗?”
叶棋随手挑了件蓝色的男装,道:“就这件吧。”
老板娘一脸诧异,说:“姑娘,这衣服是给男人穿的,你要不要到那边挑挑?”
邵清格凑到老板耳边,低声解释道:“我们两个是私奔出来的。”
叶棋:“……”私奔你妹啊!邵总说起谎来真是面不改色。
只听邵清格继续说:“他穿男装才不容易被家里人找到,老板,如果有人来找你打听,问你见没见过一位红衣女子,请你一定帮我们保守秘密。”
他说罢,就从钱袋里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塞在老板娘的手里。
老板娘顿时眉开眼笑:“公子放心,我今天根本没见过你们。”
邵清格紧跟着道:“对了老板,您知道陈御家住在哪儿吗?我跟他是幼时好友,这次来,本想借宿在他家里,但我给他写的信一直没收到回应。”
老板娘环顾了一下四周,附近街上没人,她紧张地转身去关上门,然后走回邵清格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陈家啊,他们在三年前,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了!镇上的老人们都说,这陈家人肯定是得罪了什么邪祟,被妖魔给吃掉了。”
邵清格脸色一变:“妖魔?”
老板娘严肃地点点头:“是啊。自那以后,我们镇上就立下了一个规矩,夜里子时一过,千万不能出门,出去的人,会有去无回。”
正好叶棋换上男装出来,她看了眼男装的叶棋,好心叮嘱道,“公子,你们两位初来乍到的,晚上一定要小心,子时一过,很可能会有厉鬼索命。”
叶棋假装害怕地往邵清格身边躲去,邵清格很自然地环住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们只是过路人,跟这里的恶鬼无冤无仇的,索命也索不到我们头上。”
叶棋点了点头,看向老板娘,好奇地问:“小镇上,被厉鬼吃掉的人很多吗?陈御是我们的朋友,怎么会出这种事?”
老板娘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平时看着挺和善的,而且出事的那一晚,他的娘子刚生下孩子,据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天空中红光闪烁,很像是灾星降世……说不定,就是那灾星把厉鬼给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