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老人家,居然开着充电灯打牌打到凌晨2点,也是够拼的。
虞寒江问他:“你昨晚半夜上过厕所吗?有没有看到什么?”
刘宇明摇摇头:“三点起来过一次,大家都在睡,所有门都关着。”
虞寒江道:“当时李哲民有没有动静?”
刘宇明仔细一想,说:“我记得老李好像翻了个身,还在轻轻打呼噜。”
也就是说,李哲民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3点之后。
这个房间没有其他的可疑证物,两人来到3号房间,刚要查行李,结果一个老太太突然很愤怒地说:“你们有什么权利搜查我的行李,这是侵犯隐私!”
她的情绪看上去极为激动。
这老太太叫舒萍,今年60岁,可面相看上去却只有40岁,皮肤、身材都保养得非常好。爱美的老太太穿着一身裙子,及肩的头发还烫了卷儿,是这个团中最年轻、最漂亮的老太太。
虞寒江平静地说:“例行安全检查,请阿姨配合。”
肖楼微笑着附和虞寒江:“没错,其他人都很配合检查,如果担心有隐私的东西,阿姨您可以跟着我们单独去办公室里,我们私下帮你检查。”
舒萍脸色一白,抱着自己的包不肯撒手。
她这怪异的表现让同一房间的其他三个老人纷纷侧目,虞寒江皱着眉道:“如果您不配合,那我只能暂时将您控制起来,等警卫来处理。”
他伸出手要对方的背包,舒萍纠结良久后,才将背包交给了虞寒江。
虞寒江打开一看,除了换洗衣物,背包最底层的暗格里又一次发现了胰岛素……只不过,这剂量为免太多了点吧?几乎是牛大鹏、郑卫国背包里的两倍。
见他们搜出这些,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肖楼微笑着问:“阿姨,您得糖尿病有几年了?怎么带这么多药啊?”
舒萍一把抢过背包,沉着脸道:“去年查出来的,我的病情比较严重,用的量多,所以带的药也比一般人多。”
旁边的老太太诧异地看向她:“小萍,你也得糖尿病了啊?怎么没跟我们说过?”
另一人道:“是啊,糖尿病又不是什么丢人的病,很多老年人都会得,你干嘛瞒着大家。”
舒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了半天都回答不出来。
肖楼和虞寒江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离开房间。
其他乘客也配合检查,但大部分人都和老年团无关,行李里也全是吃的和衣服。
等查完整个6号车厢,两人这才返回车厢最前方的乘务员办公室。
动车上面空间有限,乘务员办公室只有1.5平米左右,摆着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两个大男人站在里面略显拥挤,身体几乎要紧贴在一起。
虞寒江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贴太近说话,呼吸会拂在对方的脸上,这很不礼貌。
他主动提议:“肖教授你坐吧。”
肖楼也没客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样虞寒江的空间会相对宽敞一些。肖楼仰起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虞寒江问:“虞队怎么看?”
虞寒江背靠着桌子,长腿随意交叠着,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声说:“目前,明确的嫌疑人有四个——1号房的牛大鹏,以前和死者住过院,两人是同一家医院的病友,他肯定很清楚死者糖尿病的情况。”
“2号房的郑卫国,和死者睡上下铺,昨晚一起打牌到凌晨两点,他很容易知道房间里的其他人是不是睡着了,方便在李哲民熟睡的时候作案,而且他也是糖尿病患者。”
“2号房的刘宇明,说是自己半夜经常上厕所,但也有可能这只是一种掩饰,他凌晨三点起来把李哲民给杀了,假装上厕所,丢掉注射器和胰岛素瓶子,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他。”
“还有3号房的舒萍,搜行李的时候,这位老太太情绪激动得有些反常,胰岛素被藏在背包的最底层,而且剂量是其他人的两倍,病情重……总觉得说不通。”
肖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虞寒江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肖楼说:“虞队有没有注意到,几个老人家拿的胰岛素,和我们在垃圾桶里发现的并不一样?”
虞寒江点头:“他们带的胰岛素,都是类似圆珠笔的东西,也就是你说的胰岛素笔?”
肖楼的右手随意搭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食指指尖一边轻轻敲击着桌面,一边认真地分析着:“我有同学是内分泌科的医生,目前,治疗糖尿病比较常用的就是这种‘胰岛素笔’,一来方便携带,二来,也免去了用注射器抽取针剂的麻烦。”
他顿了顿,紧跟着道:“胰岛素笔,用的针头更细,会减少疼痛感,笔上面有明显的剂量标注,笔芯可以随时更换,外出的时候只要携带足够的笔芯,每天按时注射会非常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