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冯嬷嬷脸色一变,跪倒在地,这种话说不得啊!
有什么说不得,太后固执,这里是哀家的寿康宫,哀家只给你说,外人谁听得见!更何况,哀家说的是实话!
冯嬷嬷急得团团转。
就算是实话,这也是指着赵定鼻子骂他不会做皇帝的话,万一有个不好传出去了,太后本来就和皇帝离心,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万一赵定心一横,当真把太后送出宫去定王封地,那有怎么办!
太后越想越觉出了味。
她和赵定已经彻底翻了脸,赵定如果真的对她不恭不敬,甚至稍加磋磨,都不会有人管。
一个天下之主,一个无权的太后,谁都知道该向着谁。
可是定王就不一样了。这些日子太后常常招定王入宫,定王对她一如既往的孝顺亲厚,弥补了她心中缺失的那一点子亲情。
一个是本就不负盛名的养子,一个是被朝堂弄得焦头烂额的赵定,太后的心早就偏到不知哪里了。
太后犹豫良久。
冯嬷嬷。
既然陛下不让定王入宫,那就去请镇北王。镇北王的弟弟如今过嗣给了皇后,他也算是哀家的孙辈,让他来给哀家请安。
只要太后不一意孤行请定王,冯嬷嬷觉着一切都好办。
她含笑道:是是是,小的这就派人去请镇北王殿下。
寿康宫的动作,中宫的人看的一清二楚,瑟瑟得知太后去请了镇北王来,前脚镇北王从寿康宫出来,后脚就被中宫的人请到了位于中宫与前殿中间的一个清凉殿,她派人把列儿如儿和晨儿都送了过去。
估摸着有半个时辰,他们兄弟的话该说的说完了,瑟瑟才扶着大宫女的手,慢悠悠朝着清凉殿去。
她去的时候,清凉殿一片笑声,其中独数晨儿的笑声最大,嘎嘎嘎的,也不知道在里头,是不是笑得打滚了。
宫人通传了没一会儿,从殿内蹦蹦跳跳跑出来了晨儿如儿和列儿,恭恭敬敬给瑟瑟行了行礼。
镇北王在其后慢吞吞跟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如儿牵着瑟瑟的手,一口一个母亲,一扭头看见了镇北王,笑嘻嘻喊:大哥哥。
镇北王脸一黑。
他又想起来了上次见面时,瑟瑟口中的那个lsquo;母亲rsquo;。
镇北王拱手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眼前的娇憨少女说是皇后,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眸子是有些狐狸的狡黠,可整体看去,就是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女。
外边十六七岁的少女,还未嫁为人妇的,养在闺中天真烂漫,而他眼前的瑟瑟,已经是六宫之主,天下国母。
甚至这个少女皇后,已经有了一点惊世骇俗的心
镇北王殿下。瑟瑟牵着如儿,笑吟吟看着镇北王,她的眸子中还有一丝打趣。
镇北王假装没看见,请了瑟瑟进去。
进去后,瑟瑟才知道为何晨儿高兴得快要打滚。
殿中有一套缩小版的盔甲刀剑,还有一个小木马。
瑟瑟悟了。
她弯腰摸了摸晨儿的头:对不起哦,母亲不知道晨儿想要的。
晨儿抱着盔甲眼睛亮灿灿:不是母亲的错,是晨儿没有好意思说。
说完,他嘿嘿笑了,怪不好意思的。
说到底,镇北王三代从戎,晨儿在边境生长,对这些心存喜爱,实属正常。
瑟瑟吩咐下去,在清凉殿设置一处小校场,请不轮值的侍卫前来陪同小公子练习。
晨儿高兴地拉着列儿跑圈圈。
镇北王就一直看着瑟瑟,听她的吩咐,没有出声打断。
晨儿,去和你哥哥姐姐挑选一个喜欢的侍卫。瑟瑟弯腰摸了摸晨儿的头,笑眯眯道,母亲和你哥哥在这里等你。
好啊!晨儿一点头,笑得咧开嘴,抓着自己哥哥姐姐就跑。
镇北王:
皇后娘娘。
他叹了一口气:您过嗣了列儿,列儿的辈分跟着您走。但是镇北王府的人,还是原来的辈分。比如说微臣。
瑟瑟无辜地眨眼:本宫也没有强求镇北王殿下喊我母亲啊。
镇北王立即识相地转移话题。
咳皇后娘娘今日来见微臣,是有何要事相商么
瑟瑟笑眯眯看着镇北王,他这能屈能伸的模样,倒是有趣得很。
也没什么。
瑟瑟提裙在殿内坐下,随手把玩着地上晨儿的玩具,漫不经心道,只不过想知道太后娘娘给殿下的条件。
镇北王沉默良久,起身单膝点地,目光如炬:皇后娘娘这话说得,莫不是觉着太后在拉拢微臣
瑟瑟蹙眉:镇北王这个时候装傻就没有意思了。她什么心思,镇北王殿下该是很清楚了。
微臣清不清楚是一回事,微臣想要知道,皇后娘娘也清楚
镇北王一字一句道:清楚太后的祸国之心
瑟瑟静静看着镇北王,慢吞吞浮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