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从乡里村外的亭子里,两个人影站着,风卷起了女子的长发,细丝之间,女子的眼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的感染力几乎让夜半悄然盛开的花朵都失去了颜色。
李慕和韩静文站在亭中,李慕手中紧紧握着手中的信。要说起这信的来源,那就要说起白日的时候,刚与春晓说完话从清雅阁走了出来。想着往日的事情正沉浸,一辆马车就呼啸而过,李慕还没来得及闪躲就被人拉住手向后闪躲开来。
等到李慕反应过来一转身看过去那人依然是不在了,两个身影都看不到,只是李慕的手正成拳头紧紧的握着,李慕身子一僵,不再追寻那人,而是紧紧将好手攥成拳头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当坐在马车上,李慕这才松了口气,手心已经都是汗了。李慕小心翼翼的将那信拿了出来,那信已经被李慕握着褶皱起来,所幸里面的字没有任何影响,李慕缓慢的将信打开,心剧烈的跳动着,看着上面的字,就只见上面写着:
慕,话不多说,希望你已经出来了,人订好了,只要你出了从县的城门,一路已经安排好了。城门定然封锁,因此实在无力,还望谅解。等你,愿一路平安。喻。
李慕将那信紧紧的放在握在手中,心下十分欢喜,本来会不会接到秦喻的信还是一个未解之谜,而且为了安全李慕也没定在哪里给信,而且自己送出去的那封信,李慕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到了秦喻的手中,如今真的收到了秦喻的回信,李慕这才放下心来,如今一切都已经有了着落,剩下的便是出城了。
白天的时候,李慕在城墙边路过了,果不其然,城门已经被封锁了,只要走过去的每一个人都会被查上一查。李慕知道,如若是郁澈下的旨意,那么自己一个僧人那就更是查询的重点,因此李慕不敢冒险。
对于在从县生活的李慕来说,有一个异常好的办法过城门,那便是每月二十三晚上从悟德寺送出去的给乞丐的救济食。
因此李慕与韩静文早早的就在亭中等着,因此李慕白日去往悟德寺的时候,顺便询问了此事,送救济食的师兄与李慕很是熟悉,因此李慕倒是能说上几句话,这事也算是脱了,不敢能不能收到秦喻的回信,李慕都是要走的。
如今一切都异常顺利的进行着,收到了秦喻的回信,只要坐上车就可以了,只要坐上车除了从县的城门,李慕就能够离开郁澈的视线,自由了,只是纵然想着自由,李慕倒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李慕出来这么多日,按照常理说郁澈早就应该杀过来了。选择在从县待上三日,一来是因为郁澈真的从京都过来差不多能撑上三日,二来便是李慕知道,纵然郁澈一见到自己离开就会找寻自己,但是因为自己临走之前对郁澈说的话,郁澈如何也会扭着气不立马的行动,如此倒是有了宽裕的时间。
只是关于时间李慕并不能确保,但是见着郁澈一点来的动静都没有,李慕便猜想郁澈定然还是在生自己的气。自己终究是伤了郁澈的心。李慕如此想着只觉得一阵心酸。
黑夜中马车摇晃的声音逐渐的传来,李慕中断了自己的思绪,转过脸看向韩静文,两人相互一笑。马车的声音逐渐的近了,两人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师兄。”那马车停了下来,李慕赶忙对赶着马车的僧人打招呼。
“上来吧。”那僧人对着李慕点了点头。
“是。”李慕应了声便将韩静文带了进去,转脸看向师兄并没有丝毫的疑惑,心中感激便道了声谢也走了进去。
这马车是悟德寺的,守门的官兵都知道,因此并不用检查,李慕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曾经与张侠两人帮过忙,因此知晓,如今能用上心中自是欢喜。
只是纵然如此,李慕还是有些紧张,在马车摇晃着往城门走去的时候,李慕双手合十祈祷着,坐在李慕身边的韩静文倒是没什么反应,要说有的,大概只有欢喜,毕竟终于能与李慕在一起了。
没有了郁澈,没有了白宇镇,以后所有的人终究会被自己打败,而最后守在李慕身边的只有自己。韩静文心中喜悦,除了喜悦也无法形容她的感觉,因为在韩静文看来,这个从小自己爱恋的人,这个现在就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终究要属于自己了。
正想着,马车已经行驶在了舒缓的道路上,坐在车上的两人知道,已经进了城中,很快的就要到了城门口。
马车上李慕的心悬着,当马车停了下来,李慕更是心中不安,对着身边的韩静文做了噤声的动作,韩静文点了点头,两人都屏气凝神,认真的听着车外发生的一切。
已经是深夜,守城的官兵似乎一点都没有困意,见着从远处过来的马车,一名官兵对另一名官兵说道:
“大人,这是悟德寺的车,准备救济城外的乞丐,每月的这个时候都会出去。”说话间这人还指了指城门外已经等会的乞丐们。
“知道了。”那被称作大人的官兵答道,并没有向外看去,而是朝着悟德寺的马车迎了过去。
要说这两名官兵的品级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大概就是一人是在京都守门,一人是在从县。这京都的官兵虽然已经听着这么说了,但是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对着马车一个手势便准备上前。那从县的官兵慌忙走上前再次解释道:
“大人,这马车肯定没事。”
那京都的官兵哪里管这个,直接走上前,赶马车的僧人对着那官兵双手合十的行礼。车内的李慕心道不好,紧张的双手握拳生怕这次出行有个什么闪失。
“去哪。”那京都的官兵问道那僧人。
“阿弥陀佛。”那僧人回答,“贫僧受了主持的命令送些吃食给城外的施主。”
“我们要检查一下车辆。”那京都的官兵说道。
“施主。”那马车上的僧人阻挡着官兵说道,“既然施主不放心,这车不过去了便是,只是城外的施主在等着,不如让他们进来将吃食带走,这吃食是主持安顿好的,怕是不能任着施主随便翻动。”
“不过是给乞丐吃的东西,哪里有不能翻动之说。”那官兵冷哼一声说道。
“倒是没有能不能只说,只是是给城外的施主的,怕是经过施主的一翻翻动毁了主持的好意。寺中月月送上吃食已经习惯,施主何必如此纠缠。”那赶车的僧人说道。
“哈。”那京都的官兵大喊一声说道,“这摄政王派我们来便是为了避免有这种疏忽,所有路过的人必须经过查看,车辆更是如此,没有行不行之说。”
那官兵的话一出,车内的李慕脸色一暗,果然郁澈还是采取了行动,既然如此,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李慕还在想自己一切进行的太过顺利,如今看来也并未如此,但是李慕却说不出来开心不开心。因为在李慕看来,一切毫无波澜是不对的,他对郁澈的了解看来,郁澈不会什么都不做,不做什么更代表郁澈在等最佳时期,只是如今看来,郁澈已经有行动了,这只能说明,郁澈却是做了什么,那么白日看到的人果然是自己的幻觉,李慕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