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远离俗尘的屋子中,自建立起就没有女人踏进过,如今倒是因为有了一丝女子的气息这房子也仿佛是发了光一般。
虽是秋风肃立,但蔚蓝的天空上依然有着鸟儿顶风而行。落叶依然随风而落,不知道自己的落脚地到底是在哪里,只是服从着上天的安排。
窗台前,僧人和女子对坐着,显得一场违和,只是那女子满面笑意,胭脂渲染的脸色异常的娇艳。
韩静文将饭篮子中的饭菜拿出来,一盘盘的放在桌子上,余光不时的看向李慕,只见李慕正盯着窗台上那只信鸽,韩静文脸上一寒,本是想把那信鸽拍走,却不想自己还未动手,李慕已然是做了决定一般,将那信鸽抱在了怀中。
“这地方却不知还有信,是替谁捎来的信吗?”韩静文笑着将筷子递给李慕笑着说。
李慕楞了一下,转头看向桌上那写着大字的纸,李慕自然那是郁澈写的,只是不知晓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一点走不知道,只是索性郁澈没留下其他的暴漏性的话语,要不然,李慕这么想着看了一眼韩静文,叹了口气,不再去想。
“是一位好友。”李慕接过筷子轻声的说。
李慕将筷子放在桌上,然后从那信鸽的腿上取下那信筒,这才将那信鸽放了,只是并未打开,而是放在了袖中,随后便继续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小师傅这几日可好?”韩静文端坐着看着李慕问道。
“贫僧很好。”李慕淡淡的说。
“这几日我在家中按照小师傅说的常日忏悔,觉得心中清亮了很多。”韩静文温柔的看着李慕笑着说。
“如此甚好。施主还是要持之以恒才好,也要行善事。”李慕也对着韩静文轻声一笑。
“这是自然。只是我一人很多时候依然会陷入僵局,因此想多来拜访小师傅,听小师傅为我讲经,也希望小师傅能够解掉我心中的疑惑。”韩静文说道。
“只是贫僧修行尚浅,这茗膳院是举国最大的寺院,这院中的师傅…”
“小师傅。”韩静文脸上突然没了笑意,低着头带着哭腔的接着说道,“小师傅难道还不明白,我想听小师傅为我讲经,我怕是别人的我听不下去,既然是由小师傅而起,那么由小师傅来将我胸中的这团火灭掉不好吗?难道小师傅不愿意帮我一名小女子?”
“贫僧自然愿意,自然希望施主能够得到原谅,只是贫僧怕修行不够。”
“就算是小师傅修行不够。”韩静文急促的说,“小师傅为我讲经,至少会让我明白小师傅其实是僧人,以后会成为和尚,我与小师傅是不可能的。等我放下这个执念的时候,小师傅不就解脱了,我也便解脱了,可我了解我自己,小师傅与我一起长大应该也了解我,我不会轻言放弃。”
李慕一听,眉头一皱心中忧愁,李慕知道韩静文说的没错,响起小时候韩静文因为被在姨母家的一位千金小姐嘲笑刺绣不好,韩静文当日在李慕面前哭了多时,李慕一直劝慰,接过几日之后,韩静文便拿着自己的刺绣喜气洋洋的说着自己将那人打败了,而李慕如今还清楚的记得韩静文当时被白纱胡乱包裹的双手还渗透着血迹,事后李慕听他娘说过,韩静文几日不出房屋门,甚至一日只吃一顿饭,就为了学好刺绣。
“施主。”李慕叹了一口气,“贫僧自是尽力帮着施主,只不过施主一定要诚心才好。”
“这是自然。”韩静文抬起头,满含泪水的悲凉眼神被笑意填满,变脸如此之快,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小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以后打扰小师傅之处,还请小师傅谅解。”
韩静文说着一脸正色,双手合十对着李慕行礼,李慕也赶忙对着韩静文行礼,两人这一顿饭真是有喜有忧,各怀心思。
屋子终于剩下李慕一人,看着那摇摆着往山下走还不时回望的韩静文,李慕心中突然心生恐怖,对于韩静文突然就害怕起来,不知道是何缘由,总之,李慕转过头不再看韩静文,坐回到床榻上,看着郁澈留下的那几行大字,李慕这才缓缓的将袖中的信筒拿出来。
李慕看着手中从那信筒中暗处的信纸,那小小的纸上写着:早饭:竹菜清汤。李慕皱眉,拿出笔在那纸上写着:天下禽类谢王爷。
李慕一写完就将那信收了起来,转过脸一看,见着那信鸽正安分的等着自己,只觉得好笑,于是揉了揉那信鸽的头,随后将那信筒放在信鸽的腿上,这信鸽见此,挣脱掉李慕的手,在秋风中狂奔而去。
满怀着两人心意的信鸽从宁静的寺院一路向着皇宫飞去,从简朴到奢华,从沉静到喧嚣,对于信鸽来说仿佛并没有其他变化,唯一的便是回到主人那里,便是有吃食,只是它并不知道自己载负的是什么。
当安乐宫的两位太监见到飞行而来的信鸽时,一人扔下手中的东西便狂奔的走进到宫殿内通报。经过这两日,太监已经明白了,这信鸽就是福鸽,上次通报的太监听说摄政王赏赐了很多银两。
当被通报的郁澈从殿中出来的时候,那信鸽二话不说就直奔着郁澈的怀中,郁澈抱住那信鸽,还没等动手,就听“叮隆”的坠地声响起,只见那信鸽身上掉下一个物件,太监将那东西捡起来递给郁澈,嘴里还说着:
“这不是女子的耳坠吗?”那太监说完就后悔了,但本来是想夸耀几分,却见自己王爷突然变了脸色。
郁澈瞥了那耳坠一眼,却并不打算接过,于是太监的手一直举着,只见自己王爷将信筒取下,一把扔下那信鸽,迈着步子会到了殿中。
那太监咽了咽口水,心中一片迷茫和畏惧,另一名太监走上前,语气中满是嘲笑的说道:
“你看看你,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吧。”
“可是上次。”那太监还是有些不甘心。
“咱家的这个王爷能耐如此之大,心思是你能猜测的吗?”另一名太监说着瞪了身边的人一眼说道。
“不过不是有传闻咱们王爷喜欢男子,那着耳坠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傻。’另一名太监敲打着说话太监的头,瞪了他一眼接着说,“你没看到王爷是看到这耳坠才脸色变了的。”
“啊。”那太监恍然大悟,揉了揉头凑近身边的人说,“你说既然王爷喜欢男子,按咱们...”
另一名太监没说话,愣神了好一会儿,随后大笑着离开了身边的人,没再说话走回去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