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自然以胡族的惨败告终,胡族派来的上百人全部身亡,无一幸免。这事对于萃明人对于村兵,对于关之欢和凌海兰莫,甚至是舍耶来说都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当晚,李慕却做了噩梦。
梦中李慕游荡在布满横尸的荒野当中,不断的躲藏着,但依然不断的有尸体向自己冲过来。有的血肉模糊,有的千疮百孔见不到容貌。李慕疯狂的闪躲着,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中都已经满头大汗。
郁澈走到李慕的床边,拿着帕子为李慕擦着身上的汗,看着李慕痛苦的神情拍了拍李慕的肩膀。正在梦中苦苦逃脱的李慕终于醒了过来,喘着粗气猛然的睁开眼睛,一睁眼看到郁澈似是比较安心,呼了一口气也越来越平静。
“我就在你身边,你快睡吧。”郁澈笑着说。
李慕并未回答他,转了个身并不再看他,虽然郁澈答应他帮张海,但是李慕还因为他郁澈了振原一事无法放下。
“怎么才能将这场战争避免。”李慕背对着郁澈说,“我的本意并不是要保护其中一个然后杀戮另一个,我只是希望能够互相和睦相处。”
“自然有办法避免,既然你不想发生战争,便停止掉就好了。”郁澈握住李慕的手,“所以你做的梦是因为今晚的事么?”
“对。我感觉很是惭愧,我当初不过是希望萃明人能够保护好自己,如今看着胡族人被杀,我突然觉得自己错了。”
“我知道了。”郁澈弯下腰在李慕的手背上亲了一下,然后对李慕说,“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了,你好好安生的睡觉吧。”
李慕没再说话,不过心中因为知道郁澈在,自己也倒是很快的睡着了,一夜无梦,一直到天亮了,外面传来了嘈杂声。
大帐内,热烈的光束从外面传来,李慕伸着懒腰刚坐起,扫视了一遍屋子并不见郁澈,刚准备起身外面就传来了彤儿的声音:
“师傅起来了吗?”
李慕穿好衣裳走出了大帐,看着大帐外,早已经没有丝毫打斗痕迹,仿佛昨晚之事并未发生过一样。
“怎么了。”李慕看着彤儿问道。
“昨晚有人受伤,郁公子说不能打扰师傅,我就擅自去看了看,不过并不能做什么,还请师傅去看一看。”彤儿噘着嘴说道。
“走吧。”李慕笑着揉了揉彤儿的头说,“行医本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要慢慢来才行。”彤儿听到李慕的话仰头看了看李慕,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村兵的营帐内,还未走进就听到了痛苦的叫声,李慕两人正准备出去,就见一位满脸愁容的村兵打开了帐帘正准备出去,与李慕两人撞了个正着。
那村兵虽是面露愁容但是浓眉大眼很是俊朗,高高的个字站到李慕面前,李慕还要仰着头,两人四目相对,那人见到李慕之后愁容瞬间转喜色,拉着李慕的手就往里面走去。
“小师傅快给看看。”那人说着将李慕拉到一张床前。
李慕一眼望去,这屋中有三人躺着,其中两人腹部带伤,身上还有血迹,但是伤口像是被处理过,看样子已经不出血了,只是那两人依然痛苦状。再看李慕眼前的这人,胳膊已经被包扎好了,身上看不出任何的伤,但是趴着身子头埋在枕头上也正痛苦惨叫着。
高个子坐到床边温柔的拍了拍那人的背,刚准备说话,就听在躺在床上的那人高喊着说道:
“我说了让你去训练,别碰我。”
那高个子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慕,然后对着躺在床上的那人说:
“小师傅来了,你这一直疼,跟小师傅说说怎么回事,一会儿就好了。”
那床上的人一听李慕来了,就像是触电一般也不管身上哪疼,直接就坐了起来,这一坐,脸上痛苦的满脸皱纹,那高个子憨头憨脑的要将那人抱起,被那人一掌拍开了手。
“小师傅。”那人笑着对李慕说,“我没事,小师傅,你还是去看看那两位兄弟吧。”
“什么没事,都这样了。”那高个子皱着眉头嚷到。
“闭嘴。”那人便说着便一肘戳到高个子的胸口,顺便瞪了他一眼,高个子这才委屈的不再说话,不过眼神一直在那人身上探寻。
李慕看着这两人,也有些不明白,不过看着那坐在床上的人定是有不便说的地方,于是转念一想,双手合十说道:
“这样吧,贫僧为那两位施主诊治完之后,再单独为这位施主诊治,施主觉得如何?”
听到李慕这么说,坐在床上的人赶忙点了点头,道了谢,这才完事。
李慕为着其余两人把着脉,这两人看到彤儿已经包扎过也止过血,李慕对彤儿的做法很满意,虽然很多东西没有照顾全面,但是能做到此,在她这样小小的年纪也实属不易。
“施主包扎的很好,及时止血很重要的,但是补充能量也是必须的,他们现在身子弱,一有个闪失可能就会感染。”李慕一边写着方子一边对着彤儿说。
“我想像师傅一样写方子,不过总是害怕,怕写的不对。”彤儿看着李慕写得方子说道。
“小师傅要相信自己学到的东西,不过谨慎也很重要,好好学,等到施主需要的时候就能够准确的用的到了。”李慕放下笔,揉了揉彤儿的头说。
“我知道了,师傅。”彤儿说道拿过方子。
李慕站起身看了看高个子和坐在床上的人,那高个子正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床上的人。李慕轻咳一声走上前,对着高个子说道:
“施主可否随着彤儿施主去取药?贫僧为这位施主诊治。”
“好好好。”那高个子连连点头坐起身子,跟着彤儿一同走了出去。
床上那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慕,李慕被他这么一看,不知为何心中也有些害羞之感,李慕对着让他说道:
“贫僧可否为施主把脉?”
“不需要把脉。”那人轻咳一声,绕了绕头,害羞的对李慕说道,“我不是哪里受伤了,只是,只是。”那人说着看了看另外两张床上的人硬是将话堵在了嘴里说不出口。
李慕看着他,他看着李慕,互相这样看着,一个害羞一个不知所然,这时另外一张床上的男子突然开口道:
“师傅给他开点止痛药就行了,睿哲这小子跟海明两人就是床事做多了,如今屁股疼呢。”
“我的事需要你说嘛。”名叫睿哲的人涨红了脸对着说话的人高喊道。
“我见你不好意思说帮帮你。”那人哈哈大笑着说道,只是笑的太大声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又开始疼的叫唤。
睿哲见此突然大笑起来,无奈自己屁股也疼,又开始抽起冷气,龇牙咧嘴的叫着。李慕看着两个人,尤其是睿哲,咽了咽口水,脑子很是混乱,听着这两人话中的意思,实在是无法想象。
“小师傅是中原人,自是认为情爱是男女之间的事,只是我们北方不讲究这些。”睿哲见李慕的样子如此不自然赶紧解释道,“不过小师傅放心,小师傅看不惯我们自然是不会变现出来,还请小师傅不要心生偏见。”睿哲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慕。
“不会。”李慕摇着头,想到那日振原说的话,果不其然这里真的居然容许男男之事,只是李慕往日未曾察觉,今日倒是有些不敢相信,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说,“贫僧便是让那位施主取了止痛的药给施主吃下吧。各位施主好生休息。”李慕说着双手合十匆忙的走出了大帐。
里面的三人见着李慕离开,睿哲对那开口的人说:
“你看看,小师傅定然是害怕了。”
“我见他与郁公子关系不浅甚是亲近,以为是和你们一样的关系,看来并不是。”
“听闻中原不光忌讳这些东西,而且小师傅还是位僧人,不是说僧人是什么四大皆空吗?怎么可能。”睿哲说着就躺了下来,身子一疼又是一声惨叫。
李慕虽是走了出去但依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脚步有些沉重,低着头,只有影子伴着主人迷茫的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