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着地面传来的声音着实让人毫无睡意,但奇怪的是,进了这寺院之后就未曾感觉到风,纵然现在下着雨,雨水却是径直往下,没有一点犹豫的掉落下来。
李慕打开了窗户,坐在了椅子上,趴在窗台上看着雨水。思绪早就已经飘到了千里万里。虽然雨声很大,但还是听到隔壁屋子传来的开门声。一盏灯光逐渐的往着李慕的方向移动,转尔郁澈站到了窗户处,见到李慕,吹了手中的灯。
“天虽然阴沉沉但却并不黯淡。”郁澈开口道。
“你什么时候到这的?”听到郁澈说话才缓过神来的李慕抬了下头说。
“这么专注,在想什么?”郁澈没有回答反问道。
“我在想,这雨水滴到墙上的时候好像是将这沙子融开一般,但只是不断的渗进去,墙面依然如初。”李慕说。
“你这个小脑袋从小就光怪陆离,看到的东西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郁澈说着扶上李慕的头,光滑的头顶摸起来倒还很有感觉,郁澈这样想着还真就不撒手了。
“施主请自重。”李慕说着直起身甩开郁澈的手,未再理会郁澈“嗙”的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李慕躺到了床上,未见郁澈进来以为他回了房间。没过一会儿,房门噔噔噔的响起,李慕好奇的坐起身,便听到门外传来郁澈的声音:
“小师傅慈悲为怀。在下无法独自入睡。可否容许在下在小师傅的房里睡。”
李慕扶额躺了下来,蒙住了被子不搭理郁澈,却不想郁澈提高了音调:
“小师傅慈悲为怀。在下无法…”
站在房门口的郁澈正说着门便被猛然的打开了,光速间自己被李慕猛地拽进了房间。郁澈看着正气的叉腰看着他的李慕,忍不住嘴角上翘。
“你是不是想让全寺院的人都知道。”李慕说完也不再搭理郁澈直接躺回了被窝。蒙上了被子。
感觉被子被人掀起,随即自己被拦腰抱住,耳边传来郁澈的声音:
“小师傅的被窝真暖和。”
李慕用手肘向后怼了郁澈一下,郁澈倒也不躲。李慕并未再说话,实在是困得不行,进入到了梦乡。
寅时,窗外的雨不知觉间已经停了,异常宁静的寺院突然被一阵震天动地的钟声填满。屋中纷纷都亮了灯。随着僧人陆续的出来,一个噩耗传到了每个僧人的耳朵里:渡厄法师留下的舍利子被人盗走。
郁澈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可人儿,轻起了身子披上衣裳轻轻向外走去。顺着嘈杂的声音来到了法堂。僧人全都聚集在了一起。三四结群的耳语商讨着什么。郁澈本想拉个人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想突然一人高喊:
“就是他,就是他。是他偷走了舍利子。”
众人听到便往那僧人指的方向看去,一刹那间只见数只刀光闪指着郁澈。郁澈依然站在原地,看着拿刀指着自己的众人。不知谁大喊一声向他杀来,随之众人纷纷上手。
背手的郁澈只是躲闪,灵巧的身姿根本未让别人碰上分毫。躲闪之中有三两个同时伤他之人撞到一起倒在地上。郁澈本想将这种战术进行到底却不想李慕突然出现在堂内。
不知是谁见郁澈抓不住奔着李慕冲了过去,郁澈这下收不住了,拿出弹珠直接打在了想杀李慕的僧人的头上。那人瞪大眼睛手扶向后脑勺在李慕面前倒了下去。等李慕抬起头来看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些未倒在地上正拿着刀子的人被定住身子早已经动弹不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慕看着郁澈说。
“你没事吧。”郁澈未回答李慕的话走到李慕面前检查他的身体。
李慕刚想再问,却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主持正带领着一些僧人往经堂查看情况,见到这个场景,看了看郁澈与李慕两人。
“施主这是何意?”主持问郁澈。
“我也想问问师傅。我听到寺中有动静便起身查看,却不想一人指着我说我偷了舍利子,众人便向我杀来。难道这就是霈华寺的待客之道?不明青红皂白的伤人?”郁澈面无表情的看向主持。
主持还未说话,在他身后的僧人握紧了手中的剑,便是想要动手,主持转过头看向他,说到:
“帮他们解了穴,是谁看到偷盗之人,带到我屋里。”
“是,主持。”那人回道,看了郁澈一眼,随即带领着身后的人给僧人解穴。
“施主请随我来。”主持对郁澈行礼说。
于是三人同行来到了主持的房间,李慕难得有些担心的一直牵着郁澈的手。见到坐在椅子上未开口摆弄着手中玉珠的主持。李慕双手合十先开口说:
“主持。这位施主昨日与我同睡。并未去偷舍利子。”李慕倒也不管这话会不会让别人误会,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便是郁澈的安全。
“施主整晚都在屋中吗?”主持问。
“自然。”李慕说。
“胡说。”房外传来一人的声音,随后在法堂中指着郁澈的人出现,怒视着郁澈说,“明明是他先到的法堂,他们并未一起出现,何来整晚都在屋中之说。”
“可是…”李慕慌忙想解释,见郁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未在说话。
“我听闻外面有声音便独自起身顺着人声到了法堂,那时候小师傅还没醒。”郁澈说。
“主持!我真的就看到了,他没有蒙面,就是他没错!”那僧人着急的跪在了地上,“出家人不打诳语。就是他偷了舍利子。!”
“主持。”李慕说,“我们一路朝着这里走来,一心只想见渡厄师叔,并不知这寺中有舍利子。”
“笑话。”那僧人说,“这舍利子是渡厄师傅圆寂时留下的,你偏巧…”这僧人正指着李慕说的激动,却不想手像触了电一般颤动起来,那僧人大叫一声,扶住了手肘,倒在了地上,身上冷汗直冒。
郁澈拉过李慕,看了看主持说:
“这东西并不是我拿的,况且一个舍利子我还不放在眼里。信不信由着你们。”郁澈说完便想拉着李慕离开。
却不想门口的僧人已经拿着刀放在了门口,恶狠狠的看着郁澈,郁澈手中已经有了动作,刚想出手,却听身后半天未出声的主持说:
“施主且慢。”那主持摸了摸胡须,然后看着李慕拽了拽郁澈的手,两人转过头,他接着说道,“慧德是渡痴师兄的弟子,老衲信得过他。老衲虽与施主初次见面但也相信施主定不是偷舍利子的人。”主持站起身说,“不过,这寺中人即是见到了施主,定不是胡言乱语。不知施主可否知道,听闻四大门派中已经有两大门派丢了秘籍,正赶上渡厄师兄圆寂留下了舍利子,因此寺中才会戒备森严。老衲虽相信施主,但这寺中并无别人,只有施主和慧德,如果老衲擅自放你们有于理不容。”
“那大师的意思?”郁澈冷眼看着他说。
“四大门派已经商定,共同前往云瑶山庄,与武林盟主共商议此事。老衲本不想去,如今看来已经难免要走这一趟了。施主就与老衲同去吧,就把此事交于姜盟主,如何?”主持说。
“自然是可以,不过我并不想与大师一同前往,大师定个日子,我定会还给大师公道。”郁澈说。
“那就。”主持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接着说,“那就一月二十。如何?”
“就定在一月二十吧。只是小师傅未睡醒,等到天明,我们便离开前往云瑶山庄。”郁澈说。
“这是自然。”主持回道,四周的僧人早已经恨的牙痒痒了但都不敢说什么。
郁澈拉着李慕回了房间,李慕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对郁澈说:
“怕还是会有人动手,不如现在就离开吧。”
“这些日子如此颠簸,还是再睡会。”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回了房间。房间内早就已经被翻遍了,连同李慕的包裹东西也被翻了出来。
李慕想去收拾,直接被郁澈抱上了床。李慕确实未睡醒,粘床还就睡着了。本应在李慕身边睡着的郁澈却突然睁开眼睛,走下床,看到窗户映出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师弟好久不见。”窗外男子的声音传出,虽是男声却甚是尖锐。
“我以为师兄拿走了师傅的月岚剑便不敢出来了。想必是我低估了师兄。”郁澈说。
“师兄应知我对什么剑术秘籍不放在心上。那把剑不定被扔去哪了。我来是想告诉师弟。如果在这地方呆不住了,不如早些回岛上去。”那人说完便消失了,窗户上,月光再次穿透进屋,大雨过后倒是明亮了许多。
郁澈走回床上,看了看熟睡中的李慕,躺到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