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看着他,有心想要安慰几句,但又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担忧的轻声对他道: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陆小凤摇了摇头,笑得很勉强,他锁着眉头,慢慢走到房间的角落里,一只手撑在房中的柱子上,皱着眉思考了一会,然后神色慢慢变得郑重起来,口中也重复一般轻声喃道:没事的。
话音坚定,像是承诺什么一般。
时间仿佛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阿罗要呆在药房里研制解药,这毒奇怪,显示出的脉象只看得出人有油灯枯尽之象,细探却又发觉这下面似乎隐藏了一缕生机,方才只是假象将其掩盖住了,只是这生机的脉象若有若无,非常奇怪。
但这确实是在一天天的消耗着患者的生机的,若是不尽快解决,只怕这假的脉象很快就会成真,也因此,阿罗终日与药草为伴,几乎没有歇息的时间。
好在这毒并非天衣无缝,万花的太素九针又着实精妙,以针灸之法附以药物,慢慢的将毒素排出体外,虽然慢了些,倒也可行。
床上失去意识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了,旁边清醒着的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陆小凤站在床畔,见到随着阿罗的施针,自己师父的情况变得愈发好起来,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
花满楼站在阿罗身边,他自幼随着阿罗长大,耳濡目染,这种情况也能帮得上不少忙,待感知到如今的情况大好,也轻轻的笑了起来。
阿罗一侧头便看到他,先是跟着笑了笑,又忽的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忙得很,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这两位了,不由好奇道: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花满楼听了,只是笑,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给阿罗擦手,这问题他可能是不好回答,又不想不回答,便低着头想了想,回道:这要问陆小凤。
阿罗便又转过头去看陆小凤,这家伙倒是机灵得很,看到阿罗的视线,顿时顽皮的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他这副不正经的模样,想必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半,已经没什么让他为难的了,如此一来阿罗便也放下了心,也不再追问,只挥了挥手,低头整理起了药箱。
直到阿罗回药房准备明日要用的药材,花满楼也一直随在她的身后,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又长高了些,阿罗要探着头才能看到他身后,发觉陆小凤没有跟着,便问道:事情都忙完了吗?说着,看到花满楼轻轻点了点头。
阿罗忙着研制解药,陆小凤和花满楼自然也不是无事可做的,陆小凤不知道去调查什么,因着花满楼聪明,又与他是好朋友,便跟他一起。
阿罗隐约猜到是他现在身边可信的人不多了,有些心疼,又有些担忧,如今见他们完完好好的将事情解决了,忍不住开心起来。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月余,一来便投入到繁忙的事务当中,如今闲下来,阿罗一边检查着药材,一边点着下巴想了想。
七童。阿罗唤着,一转头,不小心磕到花满楼抬起的手指上,不由眨了眨眼睛,不过她没忘自己想要说的话,便轻轻揉了揉额头,问道:如今我们在外面,又不着急回去,你可有什么想要去玩的地方?
阿罗原本想着花七童自幼不常远行,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说不定想要玩一玩,没料到问完之后便看到少年面上很快浮现出一点犹豫,然后便摇了摇头。
可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阿罗没错过他一瞬间的犹豫之色,开口问他,这次他没再否定,而是轻轻的笑了笑。
花七童的笑容向来是好看的,他笑的轻,像是蝴蝶扇着翅膀轻飘飘碰了碰颤巍巍的花骨朵,一触即逝,却惊艳极了,让人忍不住伸出指尖戳一戳他愈发褪去圆润,变得线条分明的脸蛋。
阿罗淡定的收回手指,又淡定的检查着手中的药材,淡淡的道:莫要笑了,快说。
花七公子无奈的想要笑,却忽的明白过来方才那句话,只能生生顿住唇边的弧度,温声道:此次回去,我想要搬出去。
阿罗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睛,只不过不待她问,面前的人就仿佛明白她在疑惑什么似的,含笑道:搬出家里,建一座小楼。
嗯?阿罗眨眨眼睛,没有问他为什么想要搬出去,而是道:在小楼里面种满鲜花?
花满楼闻言便笑出来,陆小凤常说同他说话很舒服,也很愉悦,在他看来,这样的优点大概全部得益于他的先生了。
心情愉悦起来,说出的话仿佛都是愉悦的,花满楼点点头,肯定道:种满鲜花。
说着,他走到桌子旁,铺了一张纸,粗略的画出了一个小楼的轮廓来,笔尖圈出一个地方,轻声道:若是先生愿意,此处可作为先生的居所,面朝阳光,鲜花为伴。
阿罗低头看去,发现那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位置,噗嗤便笑了,对他道:我既然做了你的先生,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这楼是叫百花楼,还是叫花满楼了。
花满楼无奈的笑起来,竟是真的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才道:皆可。说完,仿佛是觉得自己有些傻,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了。
陆小凤也要来蹭个热闹。笑完了,花满楼摇了摇头,对阿罗说起另一桩事,他说日后他若是惹了什么麻烦,定要先躲进这楼里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