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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罗也很高兴。
    叶婧衣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聪明极了,不过才两岁不到,就已经在剑道上展露出了天分,虽然身体还是稍弱,但传她一些简单的剑法却是无碍。
    她幼时波折,故很得兄长宠爱,藏剑山庄里,每每便是她的笑声最快乐,也是她的身影在各个角落里穿梭,连兄长叶凡都不及她灵巧。
    阿罗每每看着她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若是当初没有阴阳紫阙将她保下来,她如今又是个什么样子呢?
    经脉堵塞,每两月便要受一次弧针渡脉的苦楚,不能奔跑,不能玩耍,甚至不能有大的喜怒。
    然后在未来的某一日里,于房顶上枯坐之际,忽的就心潮涌动,无比向往起远方的烟尘缭绕,万家灯火来,于是修书一封,再之后,便是长达数年的离家闯荡,音讯全无。
    在外面,她可能会遇到她深爱一生的人,却再也没有一个偌大的藏剑可以作为后盾,家里的兄长对她多有挂念,找寻无果后却也无可奈何。
    万花弟子的面色有些白,却还是笑盈盈的,她站在藏剑山庄的院门处,一边想着,一边弯着眼睛看不远处,看面容沉静的少庄主牵着手中的小团子,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
    这是叶婧衣两岁这年的盛夏,小姑娘生辰之日,听闻扬州瘦西湖畔忆盈楼的秀坊姑娘舞姿妙曼,天下无双,心中不由有些向往。
    恰逢七秀茶会,有邀藏剑,叶英略略思索一番,父亲虽然渐渐退居二线,但山庄如今运作已然良好,被二弟打理的井井有条,无需太过挂念。
    七秀坊与藏剑山庄距离较近,两门又素来交好,况且幼妹心愿,兄长自无不允,便细细商定了行程,决定带着叶婧衣前去七秀一观。
    阿罗听了也是好奇不已,她早些年来到江南一带,刚一来便遇到了叶英,此后便久居藏剑,还未来得及看一看与万花谷齐名的,名动四方的七秀坊。
    叶英虽然担忧她,但也并非不能照看,又不忍她眼中逐渐浮露的希冀之色,少庄主略一沉吟,还是点了头。
    这其中最是心绪难平,哭的滋哇儿乱叫的大约便是五庄主叶凡了,他天奇高,幼时每每不平兄长不传予他剑术,还因此生过闷气。
    后来随着他年岁日大,眼中的不平之色也是日渐加深,阿罗有一日见了,心下惊讶,叶凡性情急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去寻了叶英。
    叶英听了,思忖片刻,再后来,便托了山庄大弟子亲自教导叶凡,日夜星辰,寒暑无阻,既是授他武艺,也是磨练他的心性。
    叶凡一开始是非常开心的,他也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并不怕吃苦,反而觉得乐在其中,只除了
    哥哥姐姐妹妹都出去找好看的小姐姐玩了就是不带我QAQ五庄主心里苦,五庄主不平衡了,五庄主要闹了,五庄主决定写信骚扰你们!
    这才导致了游玩三人组不过刚刚参加了七秀茶会,却也没有在外多玩一会,而是直接便回了藏剑。
    叶英手里牵着小团子,故而走的不快,小团子摇摇晃晃的,却偏要自己走,阿罗有意放慢了脚步,还是走到的早到一些,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见到他们过来,阿罗挥着手,轻声唤一大一小两个团子,笑着道:走吧,阿凡信中催了许久,若再不快回去,他该闹啦。
    听到这话,叶英手中的团子眼睛咕噜噜的转,灵动极了,不知她想到什么,踉跄扑上去抱住阿罗,奶声奶气道:阿罗姐姐不怕。
    说着,她随手一指,指向她大哥腰间悬挂的袋子,安慰道:五哥要是闹了,就不给他糖葫芦吃!
    阿罗听完便笑出来,叶家团子爱吃糖葫芦的传统不知由何而起,但自他们大哥起便有,如今也没有要断绝的模样,反而有点愈渐加深的趋势。
    五庄主信中明明白白的规劝过了,若是不给他带糖葫芦,他便要便要怎么倒是没说清楚,只留下一团威胁之意深深的杂乱墨迹。
    进了藏剑山庄,阿罗唇边含着笑,本是要唤一声等的急切的五庄主,却没料走了好一会,竟是一个弟子也没有见到。
    阿罗与叶英对视一眼,纷纷明白怕是出了什么状况,恰逢此时藏剑山庄的警报声于后山徐徐响起,叶英听了,不由沉了眉目。
    他轻轻对阿罗点了点头,又低下头轻轻摸了摸幼妹的软发,将两个人送至天泽楼安置好,继而看向了阿罗,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之意。
    他说:莫要担心,同婧衣在这里等我,好吗?
    他的话语中有云淡风轻的肯定,听之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定了,阿罗抿了抿唇,却也明白自己如今的情况,轻缓而又肯定的对他点了头。
    这注定是场令人煎熬的等待。
    这场大战持续了数个时辰,一行人回来时尚是午时,等到阿罗再见到叶英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红霞漫天,叶英推开门走进来,有光芒映照在他的侧脸上,更衬得他容色俊秀,也更衬得他唇边的弧度冰凉。
    情况如何了?阿罗看到他,担忧的站了起来,藏剑山庄大敌来犯,却是偷袭,早在叶英回来之时,这场战斗的输赢其实便已经奠定了。
    只是不知为何还是耗费了这样长的时间,叶婧衣年纪太小,早就困了,被阿罗哄着已经睡着,阿罗却不太能放得下心,一直等着。
    叶英原是面容沉肃,一片冰凉,此时见到阿罗,又见她面上隐隐起了忐忑之意,才惊觉自己无意间流露出的冷意太盛,不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