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认识司臣那会儿,还没有取得他的信任,一连十数个寂静的夜晚,方媛都是安静的被他锁在房间的角落,就着昏黄的烛火默默发呆或是盯着他投射在墙上的完美的侧脸出神。
那张剪影上每一道锋锐,每一分突起,对她来说都是铭刻于心,时时不曾忘记。
而此刻,属于司臣的一张完美侧脸,通过床头昏黄的灯光,就这样静静投射在雪白的墙壁上。
他在低头翻阅着一份文件状的东西,那剪影中,他修长的脖颈垂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神情专注而认真,羽毛般的长睫不时的轻轻眨动,屋内有节奏的响起沙沙的纸张翻动声。
方媛静立在门口,甚至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她一口气呵出,会让这做梦般的场景消散而去,然后,她就听到屋内属于大BOSS时越那略显阳刚的嗓音传了出来。
是梁平回来了吗?你先吃饭吧,不用等我,我把手头这点文件看完就来。rdquo;
方媛仿佛睡梦中被突然惊醒,猛地回过神来,是了,屋里的人是大BOSS时越,怎么可能是司臣呢?
她晃了晃脑袋,将不切实际的幻想赶出脑海,清了清嗓子道:是我。rdquo;
时越手中翻阅文件的动作一顿,说道:今天这么早啊,你稍等一下,我就出来。rdquo;
不用,你忙吧,我没事。rdquo;方媛扶着门框,透过缝隙盯着墙上的人影出神。
不是她看错了,那分明,还是属于司臣的影子。
他微微倾身向前,细细探听着门外方媛的动静,就如同曾经无数次探听门外的夜魔那样。
这个身影,方媛发誓无论如何她都绝不会认错。
门内的人会是司臣吗?那他为什么会发出时越的声音呢?脑海中时越平凡的相貌和司臣完美的俊脸重叠在一起,方媛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他们两个联系起来。
于是,她做了一件非常大胆的事情,她将手掌贴在时越的房门上,微微垂眸,猛地推开。
时越穿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坐在床上,腿上搁着台笔记本电脑,一手拿文件一手握鼠标,正对照着翻阅。
房门陡然被推开,他有些诧异的看向门口,方媛这是怎么了?不是向来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吗?
出了hellip;hellip;什么事情了吗?rdquo;他有些茫然的问道,心跳却砰砰砰急剧加速起来。
原来面对她的凝视,是这种感觉。
方媛看看他平凡刚毅的脸,又看向墙上那个完美的侧颜,有些紧张的问道:我hellip;hellip;我能冒昧问一句,您的母世界是哪里么?rdquo;
司臣一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难道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他不动声色的回答:我最初是一个野蛮时代的普通修士。rdquo;
方媛眼中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哦,没事你忙吧。rdquo;她再度看向墙上那道剪影。
冬天的天光来的晚,此时天已大亮,时越投在墙上的影子已经非常模糊了,但她敢保证,那侧影绝不属于眼前这张平凡的脸。
到底他是不是司臣呢?如果是,在见到她后为什么不敢相认,而且还换了张截然不同的脸。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他会拥有司臣的影子?
方媛站在门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她鬼使神差的开口说道:你上次的提议,我回去思考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行。rdquo;
时越被她的反常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什么提议?rdquo;
方媛无意识的扣着门边的墙皮,这套房子已经相当老旧了,墙灰在她的指尖扑簌簌落下,她低头说道:我同意你的提议,把事务所搬去我的公寓。rdquo;
时越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你和时越也可以不搬走,但是你们住你们的楼上,我和梁平还是住我的楼下。rdquo;方媛决定了,无论他是谁,对司臣做过什么,早晚有一天她要扒了他的马甲。
时越眼中的惊讶转为惊喜:你同意了?这样会不会让你为难?rdquo;
方媛点点头:没什么为难的,就这样吧,你继续忙,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rdquo;
说完她轻轻带上门,转道去了厨房。
时越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才促使方媛有了这种转变,嘴角却还是渐渐咧了起来。
终于离她又近了一步,相信天长日久方媛一定能看清他和他的心的。
正在此时,他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他做贼似的拿过电话,飞速跳下床关紧房门,才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秘书公事化的声音:时总,工程队已经到公司集合了,是现在行动吗?还有,按您的意思只拆除最外围的一排房屋,并且要弄出大动静的话恐怕警局那边,呃hellip;hellip;rdquo;
不必了,按照正常程序准备拆迁事宜就行了。rdquo;时越神情愉悦的说道。
不,不必了?rdquo;秘书有些懵,前两天老板和时光少爷两个人拉着他关起门策划了半天要搞出大动静震慑10栋唯一一户钉子户的呢?这么快就解决了?也太神速了吧!
难怪老板今天心情好,虽然大清早的大费周章请了人施工队上来,现在又让人回去有点不太地道,但事情能完满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反正老板又不是吝啬的的人,大不了好吃好喝的招呼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