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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都
    何笙笙一喝酒,霍宁就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一杯饮尽后,霍宁又给她满上了。
    何笙笙连续喝了三杯,喝完后,她的脸颊泛起了潮红,霍宁却还往她杯中添着酒。
    玉浅看不下去了,连忙跪在霍宁面前道:“安王殿下,您若是不想告诉我们老爷获罪的原因,也别故意为难小姐好吗?”
    再喝下去,何笙笙可就该醉了。
    霍宁却不把玉浅放在眼里,反而嘲讽道:“你家小姐都没发话呢,哪轮得到你插嘴?”
    “安王殿下,”何笙笙见此,便赶紧替玉浅解围,“酒我也喝了,你若不肯说,那我们就告辞了。”
    说着,何笙笙拉起玉浅,给霍宁行了一礼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霍宁身上嚣张的气焰这才收敛了几分,等主仆二人即将走出房门时,霍宁便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爹是因杀人获罪的。”
    杀人?何笙笙听后,回过了头。
    “我五弟霍西的死,跟你爹有关。据说,是他派人混入战场,再借敌军的手,除掉霍西的,”霍宁叹了口气,“我父皇知道后,大怒!当即便下令将右相问斩,并将你们贬为庶民了。”
    霍宁说这段话时,描述得云淡风轻。言语中,是带有些许惋惜,可细细听来,却也有几分得意。
    霍西死了,他已经少了一个威胁,可没想到,右相也因此获罪了。如此一来,霍西亡故,右相倒台,霍羽没有了右相的支持,那这熠朝以后,不就是他霍宁的天下了吗?
    真是想想,就有点开心呢!
    可何笙笙听着,却不怎么高兴。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打在了她的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
    霍西,霍西居然,居然是被她爹害死的?她爹,害死了,霍西?
    何笙笙不敢相信,连忙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霍宁点点头,“再说,本王几时骗过你?”
    何笙笙整个人一下子就塌了,她握紧了一旁玉浅的手,借着玉浅的力量,才勉强撑起了这副躯体。
    看着得知真相的何笙笙,霍宁心中又多了几分得意,便起身走到了何笙笙面前道:“其实,我对你的心意未曾变过,你若愿意成为我的妾室,我可让你的家人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至于你爹,我也可以在父皇面前替他求情,免了他的死罪。你,你可愿意?”
    霍宁一步步逼近,并目光灼灼地盯着何笙笙,他将双手抬了起来,又缓缓放下,眼看着就要落在何笙笙的肩头。
    还好何笙笙反应了过来,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霍宁才没有碰到她。她的心头一直在想着是她爹害死了霍西的事,霍宁的一番话,她压根儿就没听进去几个字。
    她只知道霍宁又痴心妄想着想要得到她了。何笙笙当然不会同意,便开口道:“多谢殿下好意,但民女不愿意,民女,告辞!”
    说着,何笙笙就真的带着玉浅,离开了这里。
    何笙笙走后,霍宁还站在原地停留了许久。他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何笙笙离去的地方,胸中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烧。
    昨日,得知右相要被问斩,何笙笙也被贬为庶民的消息后,霍宁比谁都兴奋。他兴奋地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迫切地想了解真相后去关心何笙笙。
    他一直想得到何笙笙,但何笙笙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样子。纵使他是皇子,也不敢真的拿何笙笙怎么样。
    如今,何笙笙终于落魄了,高高在上的人终于变成他了,他便想借此去威胁何笙笙,让何笙笙从了他的意。
    可谁曾想,都落魄到这等地步了,何笙笙骨子里居然还有一副傲气。他提的条件如此诱人,何笙笙却还是不愿顺从他。
    霍宁捏紧了拳头,然后他回到位置上又喝了一杯酒。
    喝完后,只听“啪——”的一声,酒杯被霍宁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之前领何笙笙她们过来的小厮见此,连忙跑到了霍宁身边。
    “王爷,何小姐脾气如此倔强,软招不抵用,怕是只能来硬的了。”小厮说道。
    霍宁听后,沉着脸点了点头,在心里想着,既然她一口一个民女地自称着,那他,就强抢民女好了。
    ··
    另一边,离开酒楼后,何笙笙就带着玉浅回到了客栈。
    客栈里,相夫人正坐在床边,手里拽着一串佛珠,口中念着佛经。
    何笙笙愁眉苦脸地推开了房门,又心事重重地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
    坐下后,她看着相夫人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右相的事情告诉给她。
    何笙笙便开口道:“娘,我知道爹为何会被杀头了。”
    听到这句话,相夫人停止了拨动佛珠的动作。
    何笙笙就把一切都告诉给了她。
    又是一声巨响的霹雳!
    相夫人知道一切后,再也无心念佛了。她回想起了数月前,南方战役再次爆发时,右相离开相府的事。
    南方战役第一次爆发的时候,右相主动请命去南方赈灾。那一次,右相还带上了一家老小。因为他说,一家人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去哪里,都要在一起。
    相夫人当时还颇为感动。
    可是南方战役第二次爆发后,右相虽然也请命去赈灾了,却没有带上他的家人。他甚至都没告诉相夫人,他那次出门是为了去赈灾的。
    相夫人还以为右相是为了别的事,所以要出远门,但她也隐隐约约猜到了,右相大概是要去赈灾。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谁曾想,右相真的出门赈灾去了,还因此跟四皇子霍羽打上了交道。可是,赈灾这么光明正大的事,右相为何要搞得偷偷摸摸的呢?连自己的家人也要隐瞒?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相夫人终于知道了,右相心里装着一个大计划,一个连家人都不能告诉的计划。
    右相这些年,确实算不上一个清官,他敛财受贿谋权,相夫人都知道。但这个世道,一清二白的人是混不下去的。
    官至右相,就少不了要做一些不好的勾当。但,只要家还在,只要不危害国计民生,相夫人都是能够接受的。
    可是,右相居然无法无天到要去谋害皇嗣!谋害的,还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这一点,是相夫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及的。
    之前,相夫人觉得右相被斩,是皇帝的误判,相夫人还想着去为右相鸣不平。现在,相夫人才觉得是右相活该!
    他活该遭受这一切,也活该连累自己的家人!
    相夫人心寒了,她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后,才终于开口说道:“笙笙,明日,我们就回老家吧。”
    “那爹呢,您就不管他了吗?”何笙笙问道。
    相夫人摇了摇头:“管不了了,你爹,已经把自己逼上绝路了。”
    绝路,便是死路。
    右相害死了霍西,当然得拿命去偿还。光是右相的命,那还不够。所以,皇帝这次算是仁慈的了。
    谋害皇嗣,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何笙笙他们,却仅仅是被贬为了庶民。皇帝大抵是仁慈的,放了她们一条生路。
    既如此,她们,又有什么理由去反抗呢?
    于是,翌日一早,何笙笙他们收拾好包袱后,就出发回南方老家了。
    走之时,顾子溪前来为他们送别。
    “顾公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马车前,何笙笙看着顾子溪问道。
    顾子溪笑着摇了摇头:“顾某就不去拖累你们了,只要你们好好的,顾某就放心了。日后若是有机会,顾某定去南方寻你们。”
    “真的吗?”何笙笙的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许多,“那我,可以提一个请求吗?”
    “你说。”
    “我、我想看看你的样子,”何笙笙顿了顿,“虽然,你说自己样貌鄙陋,但、但我们是朋友。我、我不会嫌弃你的!”
    顾子溪却犹豫了。
    何笙笙害怕自己的请求戳到人家的痛处,又赶紧补充道:“但,你若真的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没事,”顾子溪抿了抿唇,“下次吧,我答应你,下次见面,我定摘下面具。”
    “好!”何笙笙便笑着连连点头。
    这时,相夫人手中拿着一封信,也走到了顾子溪面前。
    “子溪啊,这是我写给他的一封信。但,我也没机会给他了。不如就交给你吧,你收着也好,扔了也罢,随意处置。我也算是把想说的,都说出去了。日后,便再无牵挂了!”
    相夫人把信递到了顾子溪手中。
    这是她写给右相的信,里面全是她想对右相说的话。
    相夫人自知她跟右相再也见不了面了,满心愁绪无处寄托,只好全部写在信里。
    哪怕右相根本就收不到信,哪怕一切都会付诸东流。相夫人也不想把它们憋在肚子里,慢慢腐烂。
    只有写出来,再交出去,她的心,才会安。
    顾子溪收下了相夫人的信,然后说了一句:“右相,定能明白您的心意。”
    再然后,大家就坐上马车,出发了。
    顾子溪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直到完全看不见后,他才摘下面具,露出了霍西的脸。
    孤影也在这时走到了他面前。
    “殿下。”孤影抱拳行礼。
    霍西便对着孤影吩咐道:“派人暗中保护他们,务必要让他们安全抵达南方老家。”
    “是!”孤影领了命令,就出发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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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下次见面吗?心机霍要开始化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