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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琏二哥
    “你也知道的,烨灵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大家没了这孩子照样活着,这孩子的好坏干他们什么事,可是你不一样了,你如今怀了孩子已经到了三个月,孩子已成型要是打下来要费你半条命,烨灵舍不得。把孩子生下来更是要费你半条命,横竖都是死,孰轻孰重烨灵分得清”,虞师傅向来是心直口快,他帮许曼推敲这些事实,无非是想让许曼明白点。
    这孩子现在若是不想生了,也要强逼着自己生下来,总之路是许曼自己选的,限期只有三个月回不了头了。
    看着许曼暗自落泪,石头在一旁也是干着急,他扶着许曼回去,刚到了房内也正想这怎么来一句安慰,门外的小徒弟就走来传话道:“石头,出来你爹找你”。
    娄大爷要找他,石头心里也明白他爹这几天总是来找他的用意,于是扶着许曼先坐下,跑到房门口:“你去帮我说一声,太晚了,让我爹明儿再来吧”。
    可谁知小徒弟死活不走,硬拽着他说道:“你这可不行,你爹说了今天要是见不到你,也不必等到明天,今晚他就在这里住下不走了”。
    石头实在是嫌娄大爷缠得烦人,无奈之下就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哪知石头这一去娄大爷立刻就拉着他往门外走,石头被他拖到没边,手被他紧紧拽着,脚磨着地丝毫没见着他走。
    “爹,我不走,我要留下,师傅师娘现在都病得不清,我要留下”。
    娄大爷经不起石头这一番叫嚷,只好将他松开,但再次警告让他闭嘴:“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来这里学艺,这里太乱你知不知道,全县几千双眼睛都紧定着这里,沈烨灵已经出事了,保不齐也会连累你”。
    说着又拽着石头走了几步,边拽还边说:“走我们投奔到你姐姐那里去,你姐姐现在嫁人了,我们的境遇也就不同了,我们去天津你姐姐的夫家会收留咱们,到时候我们不唱戏,叫你姐姐求你姐夫,给你一个官差做做”。
    “我不去”,走到门外,石头腾出一只手紧拉着门栏,怒吼了两句:“我姐夫不就是现在的镇守史吗,他和我师父以前关系那么好,现在我师父遇难了他连忙都不肯帮,这样的人和那些百姓一样,一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投奔他做什么”。
    只见着一巴掌下来,硬生生的拍在石头脑门上,脑门发出啪的一声响,娄大爷赶忙收了收手知道自己打中了,但还是气道:“混账小子,怎么说话呢”。
    石头也没觉得这一巴掌打得他脑袋有多疼,这种程度按照虞师傅平时那只能算是挠痒痒,但还是不服气的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要留在我师父师娘身边,我就是不走”。
    “混账小子,全县都认定你师傅中邪,你在这样下去可算是认贼作父”,娄大爷嚷嚷道。
    石头依旧是怒气不改,见着娄大爷继续拉着他,于是就插着腰满是底气的说道:“认贼作父就认贼作父,他们也从来没亏待我什么,我要真撇下他们走了,可真叫背叛了回头张尚植和大师兄就真看不起我了,不行我就是不能跟你走”。
    “好你个小子”,娄大爷卷起袖子,吐了口水在手上搓了搓,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成气候的臭小子。
    正要扬起巴掌,石头也有警惕的打算跑,哪知娄大爷一只手扬起,一只手就生擒了这小子的衣领,正准备就地解决自家的家务事。“师兄,师父,你们快来呀,我爹要打我”,那巴掌还没落到他身上石头最先叫了起来,搅得屋里的徐汝良和张尚植起了动静纷纷往这里赶。
    由于早上他们两个是经历了沈烨灵受伤昏倒,是万不敢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出任何一点的意外,连忙上前护着石头。
    徐汝良还算冷静,先是把石头拦在自己身后,并对娄大爷振振有词的说道:“石头现在是我们的人,你放心他跟着我们不会有事的,以后石头要真做错事就交给我们管教就是了”。
    正说完,娄大爷无力辩解,由着两人将石头拉回房。
    而此时的娄大爷在外面萧条了许久,终于活动了筋骨,既然来硬的不行,那他只能亮着他最后的底牌求着他姑爷,看看他姑爷能不能行行好,等戏班真出了什么事凭一句话,让这些百姓放过石头。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娄大爷就去了张公馆,以前听说他姑爷的爹是天津的司令,可惜爱打仗就这么被打死了,他姑爷也因为这件事郁郁寡欢了好久,原本是不会回旬阳当镇守了,可是由于还没上任的新镇守史在法租界被人打死了。
    旬阳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填补这个职位的空缺,于是又找了张饶舜来替几天镇守史,当娄大爷正赶到管家给他开门进来时,他就看见不吉利的东西在眼前,刺着他的眼。
    他是连忙捂着眼睛不敢看,只见着眼前张饶舜津津有味的蹲在地上看着两具不吉利的东西两具尸体,被刀剐死的血淋淋的两具尸体。
    张饶舜蹲在那里正看得入迷,连娄大爷进来他都没注意,脸上的惊恐和怒气值正冒,磨刀霍霍的不知道向着谁,只听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名字:“洛小七”。
    管家在旁边继续不合时宜的通报着娄大爷来了,这才让张饶舜的目光从这两具尸体身上移开,见了娄大爷更是转怒为喜,躬了躬身子笑道:“岳父,你怎么来了”。
    “女婿,你怎么把这样的东西请进来,要是惊着我家秀珠该怎么办那”,娄大爷一阵担心,更是拉着张饶舜谨慎的说道:“也和你爸说说,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了,能把人剐成这样的心可狠了”。
    哪有什么人来得罪他,这次重当镇守就是去得罪别人的,谁让人家洛小七打死了人还不受惩罚这凭什么,但是这愤恨他也不好表现出来,就是对着娄大爷呵呵一笑道:“哪有什么人得罪我的,不过是一些非法的居民闹市,我拿着枪他们就听话了”。
    除了赵震耀之外,这娄大爷算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长辈了,自当是恭恭敬敬端上热茶,请他上座,说着两句恭敬的话,说这要送什么礼过去给他,安抚下老人刚才受到惊吓得心。娄大爷被他哄得高兴,一时忘了还有石头这一回事。
    等着他想起来,刚要说出口门外顿时来了一个副官,对着他们打了一个军礼,就在张饶舜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话,惹得张饶舜下意识的拍了一把桌子。
    娄大爷正想说石头那事更是被张饶舜这一声桌子响给震住,惊道:“这怎么了这是”。只等着张饶舜回头解释道:“没事,岳父,我出去办些事,中午饭你且留下来,秀珠马上就醒了,回头让她到厨房吩咐几样好菜,你们好好聚聚也不用等我”。
    说完,张饶舜也已经将帽子大衣穿戴好,准备叫司机出门了。
    娄大爷还是没在张饶舜面前得到开口的机会,只能无奈转交给女儿来帮她处理。
    自从嫁过来之后,秀珠这媳妇当得也越是懒惰,不用洗衣烧饭干家务,平时也是听听戏打打牌,当着清闲的日子,她这觉更是睡不到日晒三竿更是不会起。
    等着她醒来后,为他早点的老妈子上来叫说她爹来了,一早就来现在还在楼下等着呢。
    这可把秀珠高兴坏了,耷拉着拖鞋就往楼下跑,见着娄大爷正襟危坐在那,更是几步上去对娄大爷问长问短的。
    “最近身体还好吧?给您从天津捎的那几样补品可是都吃了,我听说饶舜他爹也是吃这个的,生前身子骨可硬朗了,你可放开了补,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您闺女有靠山,吃完了我再给您送去”,叨唠完她爹,又从她弟弟开始入手。
    “石头最近还好吧,我走前不是给他捎了好多衣裳点心吗,他可有记得穿和吃”。
    还没等说完,娄大爷就已经潸然泪下,哽咽着和秀珠说了昨晚石头不愿离开戏班的实情,更是又无奈有悔恨,说什么当初就不应该把那小子送给沈烨灵当徒弟。
    秀珠听了这话,更是板着脸:“儿子是你当初求着人家收的,怎么现在后悔了,现在人家落魄了你开始嫌人家了,想想之前你还一个劲地说人家好,人家有嫌咱们穷过吗”。
    娄大爷顿时也不好意识再做抱怨,恹恹的红着个眼珠子看着秀珠,想让秀珠继续发着话,秀珠也知道他爹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她去求求她那官大的丈夫,求他能不能救石头一面。
    也毕竟是自家的亲弟弟,顿时心就软了,叹了一口气:“这事我和饶舜说说,他要是肯出面铁定也没事”。
    见着秀珠肯答应,娄大爷顿时喜笑颜开,没说两句自个儿也就走了,留着秀珠独自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