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在听到姜晓的尖叫声时,就立马的反应了过来。
低头看去,入眼的是大片的血!满眼的血!?
“笑笑!”顾城扶起了姜晓的身体,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你别动,我马上打电话!马上叫医生。”顾城的心仿佛被凌迟一样难受。他保证,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的慌乱。
慌乱成什么样子?慌乱到连打个救护车电话都可以按错二次!
“嗯,……孩子……孩子。”姜晓虽然肚子痛极,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孩子。
“知道知道,孩子,孩子会没事的。”顾城连忙安慰道。
姜晓一听到顾城的话,终于再也忍不住疼痛,晕死了过去。
不久,救护车来了,停车,进手术室。
顾城站在手术室门前,焦急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颓废的靠在墙前。完全不知道去干什么!
对了!
刚刚他太慌了,倒是忘记了一个人!
那个保姆!
顾城连忙拿起手钥匙又朝外面走去。找到了保姆,便将她拖进了警局,动作干净利索,丝毫不拖延。
保姆在警局大吵大闹,最后,警察便将她直接关了起来。
医院内。
过了好久……
姜晓才悠悠转醒。刚醒,便立马感觉到了肚子上的刺痛!
孩子!?
姜晓摇了摇正剧烈疼痛的头。
“醒了?来,慢一点。”顾城正坐在床旁边。看到她醒了过来,便连忙将她的身体扶起来。
“唔……嗯。”姜晓的嗓子干哑难受。
“喝口水。”顾城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满满的一杯水。轻轻的喂进了她的嘴中。
姜晓没有反抗,听话的把水喝了进去。待嗓子润湿了之后,才说起了正事“我的孩子,还在吧!”
“孩子……我们以后还能有的。不急于一时,好不好?”
顾城微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确定说出来。
“你什么意思?是孩子已经没了的意思吗?哈哈,不在了?你骗我的,对不对。”
姜晓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可能就没有了呢?她的孩子……
姜晓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崩溃的大哭起来。双手轻轻的摸着肚子,希望可以感受到,哪怕是一点点孩子的气息。
“笑笑,孩子是真的没有了……,没事的,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顾城抱着姜晓。姜晓想要推开他,推了半天,也没有推动。便放弃了,只是埋在他的怀里哭。
其实,顾城的心里何尝不是很痛苦,他又何尝不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但,他知道,他要撑住……
姜晓哭够了,便不哭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某处。
不哭不闹。
顾城看了看,便道:“你肚子饿了吧?我先去给你买点东西,好不好?”
他知道,现在只能先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才行。
顾城前脚才刚刚走,后一腿,顾菁菁便溜了进来。
才一刚刚进门,便对着病床上的姜晓冷嘲热讽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姜晓嘛?怎么?现在怎么躺在病床上了呀?”
姜晓只有在她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便没有再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了。此时,听到她的话,也没有理会。
顾菁菁见姜晓没有理会她,觉得自己方法就像是一只跳蚤小丑一样。不由的恼羞成怒,接着道:“不理我?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孩子流了,才到医院的,对吧!”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姜晓的身子终于忍不住一僵,依旧没说话。
“呵呵,这孩子掉的可真惨啊,要怪啊,就怪你这母亲,要不是你,孩子又怎么会死。”
“你就是一天生的灾星,孩子就是因为落在你的肚子里面才被害死的!”
“啧啧啧,孩子掉的时候多惨啊!想想那满地的血!你可是眼睁睁看着她/他留掉的啊!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姜晓听到她所说的“血”,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自己倒在血泊里的场景,那……是她孩子的血。
对,是她害了孩子!
要是自己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孩子也就不会死了。
如果,当时自己注意到了那个保姆的动作……可是,一切都不去了。
顾菁菁还在继续的说着……越说越离谱。
她浑身颤抖,最后,实在是忍不住,晕了过去。
顾城买完粥回来,刚好看到姜晓晕过去的场景。
再看到旁边的顾菁菁,一切都已经明了了。
“你过来干什么?嗯?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城哥,不,你,你听我解释。”
顾城没有理她,一把抓住顾菁菁的手腕,将她拖了出去。又把门一关,彻底隔绝在了外面。
偌大的白色房间里,窗明几净,刚刚有了些许意识的姜晓由于身体虚弱,再次昏睡过去,独留顾城一人守在榻前,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是病人家属吧!”顾城还沉浸在丧子之痛和对姜晓的心疼之中,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身后,是姜晓的主治医生。
自姜晓手术结束被转入病房起,顾城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照料,生怕她像刚刚那样醒过来悲痛欲绝、一阵癫狂。
“是,我是她的丈夫,她刚刚明明已经苏醒了,怎么会又昏睡过去?"顾城虽表面上仍是平日里那副神情漠然的样子,实则心急如焚。
“病人刚刚的确是苏醒过,我们也做了进一步的检查,检查结果表明,表明……唉!”见医生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顾城本就揪着的心愈发地焦急。
他一个箭步冲到医生跟前,用那种近乎饿虎扑食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医生,而后一字一句地问道:“表明什么!”
医生本就碍于顾城的身份不敢轻易开口,如今他这副这忍如其来的凶煞,更是吓得他心惊肉跳。
医生连忙详细地解释起来:”病人受了刺激,神经系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可能会出现失忆的情况!”
“什么?失忆?怎么会这样,那她会忘记多少事情,要多久才能恢复?”一听说姜晓可能会失忆,本就默默承受了诸多苦楚的顾城,内心最后的防线都几近崩垮。
医生继续说道:“失忆也分很多种情况,失忆者大多会选择性地忘记与事故相关的、或是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和事,少刚数月,多则一生。”
“一生?你的意思是说,她有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我是谁吗?”显然,顾城已经完全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即便平日里再心如铁石的人,终究也还是为了心中所爱而颤栗了。
医生被顾城越发激动的态度吓到,连忙随口安慰他:“失忆并非无药可救,病人的具体情况也还要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才能下断论,顾总也不要太心急了。”
见顾城终于消散了怒火冷静下来、眼神迷离的样子,医生赶紧溜了出去。
怒火一消:“顾城的整颗心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支点,看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姜晓,他的心像是着受着万虫啃噬。
顾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姜晓跟前、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神情黯淡、低声呢喃道:“晓晓,我求你、求你一定要记得我,好不好!”
若非此情此境,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叱咤商场、人人闻风丧胆的集团总裁会守着一个人、泪如雨下。
顾城的泪滴落到姜晓的臂弯,她的指尖微微一颤,也随即拨动了他的心。
顾城一下子打起精神、看向姜晓的双眼瞬间绽放出光芒,只见她的长睫微微煽动,眼中渐渐露出一丝光亮。
见姜晓再次醒来,顾城随即破涕为笑,喜悦之余甚至忘记了医生则刚说过的话:“晓晓,你醒了啊……”
顾城边说边伸手去扶姜晓,却被她下意识雨闪躲凝住了脸上的笑容:”晓晓……”顾城试探最地唤着她的名字,换来的却是她满脸的抗拒与惶恐:“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别过来。”
顾城的担心果真不是多余的,她当真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原本是满心落寞的,可抬头看着姜晓如同受伤的绵羊一般楚楚可怜的模样,顾城内心的那份疼借又盖过了一切,他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算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吧。”
姜晓作旧是一到精神恍惚的样子,顾城却已有了决心。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他推掉了公司的一切事务,全心全意地在医院陪伴姜晓,即使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而另一边,姜晓流产住院的消息传到了顾亦明的耳朵里,他随即赶到了医院,巧的是与此同时的顾城正在百里之外的花市挑选姜晓最爱的蓝玫瑰,希望借此拉近与她的距离,全然不知医院里那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晓晓!”顾亦明捧着花翻翩地走进病房,却遭到了同样的对待:“你是谁?“
顾亦明一下子愣住了:她说什么?她不认识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着满腹的疑虑,顾亦明慢慢靠近姜晓:“晓晓,你,不认识我了吗?”
姜晓一脸迷茫地摇摇头:”我应该认识你吗?”
“那顾城呢?“顾亦明似乎盘算起了什么,姜晓还是一样的摇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