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经常出现在你身边时,你并不会发现她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她走后竟发现自己从未静下来好好了解过她。
唐斯年一整天都只在想这一个问题。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自己又真正的了解她多少?
她除了满嘴的谎言,其实身上也是有不少的优点。
阿川若是不优秀,自己当初怎么会看重她?
赵姨轻声叹了口气,道:“先生,阿川姑娘留了东西在二楼。
我瞧着是一部手机和银行卡,我便没动,您要是需要就去客房桌上取。”
唐斯年轻蔑的笑了笑,“她倒是有骨气。”
“您要这么说,我还真是同意,她有那股子倔劲儿。”
唐斯年伸手示意,让赵姨在沙发处坐下说。
“我白天带她去楼上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新衣服熨好忘拿进了浴室,我便离开几分中去取衣服。
我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的伤无意间被我看见了,她立刻躲进水里,将身子全部埋了进去,是我当时执意要给她上药才仔细看到,简直是太吓人了。
唐先生,这要是我女儿被欺负成那样,我心都得碎了。”
赵姨连连叹息,眉宇间是对一个女孩的遭遇感到同情的忧伤。
唐斯年似乎不怎么在意的问道:“什么伤?不是摔的吗?”
赵姨摇头,“哪里可能是摔的?我看着她就是怕您担心,嘴上才忍了下来。
最轻的是身上大面积青紫的痕迹,中度有几处咬破的伤口,还有……”
“还有什么?”
赵姨可能回想到了自己看见的东西,声音难受的有些哽咽。
“还有尖锐物体划破皮肤写的字,大部分都是骂人的话。
这怎么这么缺德,好好的姑娘,竟然受了这么的折磨。”
唐斯年起身,轻声说道:“这么一说,她是蛮有种的。您早些休息,我先上楼了。”
赵姨见着他要离开的背影说道:“先生,阿川小姐今天问了我一个问题。
她问,您有没有带姑娘回来过,
我如实回答了,她当时笑的很开心。
还说您讨厌她,对任何人都比对她好,这次终于能有件事上,比别人不同了。
我瞧着,阿川姑娘是真的喜欢您。”
赵姨说完看着唐斯年一言不发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这沉静的黑夜中听起来是那么悲凉。
【41】
唐斯年之前从未想过,在阿川这件事上中间环节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
他甚至已经想好,如果最后没有办法证明她的清白,他便真的找人去认,怎么也不会让她在里面蹲着受罪。
可没成想他算计到了结局,却在最不应该出问题的环节,让她遭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段秋寒和卢亦禾将事情瞒了下来,她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肯说,那到底是谁将她的嘴封了起来。
她怕什么?
为什么忍着不说。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没有被判就开始动手了!
谁的手又能伸的如此长?
他拿出机发信息给山鬼,上面只写了关她地方的名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写。
之后又发了一条给卢亦禾:人在里面遭到虐待,你当律师的竟然不知情,你还配做什么律师?
卢亦禾第二天看到信息的时候心里莫名一慌。
唐斯年虽然没有点名道姓的说这个人是谁,
但他怎么会不知?
除了阿川还能有人让他亲自发信息质问么?
可是…
之前有过冲突自己已经协调着解决了,怎么唐斯年还会这么问?
他脑海里闪过一种想法,瞬间惊恐的瞪大眼睛,如果要真如自己想的那般,那简直太可怕了。
这个事情还真没法跟唐斯年交代。
伽仕这次事件同时涉及到两位高层,本以为阿川出来后,会回去继续坐那个位子。
可是大家迟迟没见她上班的身影,段秋寒更是派去了一个新人,不过只说是副总经理,总经理的位置,一直空置着。
大家都很想念阿川在的日子,她踩着细跟的高跟鞋,每天穿的极美,笑颜如花的与每个相遇的人,亲切的打招呼,在别人眼里她是风情但她比别人活得更有烟火气。
那个空置的位置,一定还是留给她的吧?
伽仕本来就只是唐斯年手底下最不起眼的一个生意,所以他本人根本不会投入太多的时间经历在其中。
挣钱与不挣钱无妨,只是用于安排应酬时图个方便罢了。
谁做经理也不重要,只要别惹出什么大麻烦,他不在乎高位的人捞些油水。
王浩在位的时候,甚至连假账目都懒得做,因为知道上面不会来查。
而阿川接管了以后,一条条一笔笔记录的十分清楚,精细到小数点。
财务的人每个月交账都忍不住抱怨,以前王浩带着他们大家一起闷声发大财。
现在她来了可倒好,一块钱都分不到,中层对她抱怨的声音更是水涨船高。
阿川为了唐斯年动了别人的蛋糕,其实在伽仕的期间,日子过的举步维艰。
她方正的小楷还留在原来的办公室,那间屋子从此被上了锁,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新来的经理去到王浩原来的办公室。
绿豹和黄毛经常私下探讨,“你说觅姐还会回来吗?”
绿豹摇头,“我觉得不会。”
“为啥?”
绿豹解释道:“觅姐肯定高升了呗,哪还会屈尊回这小地方?”
黄毛却不赞同,“可没听说觅姐去了哪个地方,而且我给她发了许多消息都没有回复,不知道是不是被唐先生藏起来了。”
绿豹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什么话都敢瞎说,觅姐是清白的,何须来的藏!”
黄毛目光坚定道:“上面没有给咱们俩分配新的工作,觅姐也没找咱们离开,我觉得就是要咱们等她,她肯定会回来的。”
绿豹和黄毛的休息室就安排在经理室对面。
有一次绿豹半夜回房睡觉,见着经理室屋里好像有亮光,心里起了疑。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原木锁着的门竟然可以轻易打开。
屋子里一片漆黑,但借着月光依旧能看到椅子上坐了个人。
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谁在那?不知道这屋子不能进吗?”
对方冷言回道:“滚出去。”
他二话没说,立刻后退了一步,反手快速的将门关好。
虽然没看清其人面貌,但他依然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件事情他一直埋在肚子里,就连黄毛也未曾提过。